“不可轻敌,此人既是苏亭山之子,又在熙州之战中屡创军功,不是等闲之辈。”樊川看到有人仍是不屑的神情,正色叮嘱道,“一年前,我还是南营军副将之时,就见识过苏鸣渊的勇猛狠辣,此人当真不能以寻常公子哥看待,”
虽然禁卫军的四大军营分处京城郊外,但有时也会聚集于一处,以骑术、射箭、军阵、拳脚等方式互相切磋。
苏鸣渊正是在一次次的针锋较量中,把叛逆桀骜的名声逆转成苏小将军的美言。
只是这称谓到了地方驻军的耳朵里,大多当做是土鸡瓦狗巴结苏家公子而故意编造的虚名,唯有樊川事无巨细把关所有细节,表现出实打实的重视。
“无论如何,谨慎为要。这两日拦截的商队,就在今晚开始处理,若有异常,务必速来请示。”
是夜,螺县郊外驿馆灯影星稀,除了马棚偶尔传来几声嘶鸣,庭院里也有些许细微动静。
“……就是这里……按计划行事……”
“……东西放好……”
“……撤。”
不速之客来去匆匆,似乎仅是为了做些小手脚。
苏鸣渊等了一会,确定那几个人不会重返,便从马草堆里跳出来。
没过多久,同样潜伏于周围的其他兄弟就找到了马车上多出来的东西。
“银元宝?”刘永躲在角落里打起火折子,照亮银元宝的底部,“居然是官银。”
私运官银,这可是不亚于烧杀抢掠的重罪。
只要有可疑的证据,定然少不了一番关押盘问。
“咱们的马车都被塞了官银,难道已经暴露了?”
“看看其他商队的马车。”
“其他马车也被塞了东西,有的是粮食,有的是布匹,似乎并不刻意针对我们。”
得此结果的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看着手里的银元宝想不出对策。
他们作为先锋营的精锐,此番跟随苏鸣渊乔装深入郦州内部,只为了给骠骑军开路,提前预知开战的时间节点——
他们与主力队伍始终保持两日路程的距离,并且,每过一城就会留下一人蹲守驿站等待前方的书信,只要敌军着手切断官驿往来,线人等不到苏鸣渊的回信,就会向后方到达的主力队伍传递消息——
这本就是一场互相预判的较量,一方如何制造战机、另一方如何逆转应对,靠的不是刀枪剑戟,而是谋略和经验。
偏生樊川最不缺的就是经验。
次日,驿馆诸多商队果然被搜出官银,引来衙门差役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辆也有银元宝,马上把车拉出去清点。”
“等等,官爷官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搞错了?我们这是寻常运送布匹的商队,绝不会倒卖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