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俯身,转眸轻瞥窗外一眼,似不经意:“魏子渊,弗洛安王的二子……”
他轻哂,唇角勾起几分讥诮和嘲讽,“他倒是有本事。”
竟能在沈砚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将宋令枝带到弗洛安。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宋令枝不寒而栗。顾不得嗓子的嘶哑,宋令枝半跪着起身,纤细手指紧攥沈砚的衣袂。
“不干他的事,是我、是我……”
嗓音沙哑,连声咳嗽,宋令枝呛出泪花。晶莹泪珠自眼角滚落,砸落在地上。
低低呜咽淹没在窗外夜雨之中。
宋令枝不敢松开手,一张小脸半仰,婆娑双目瞬间映入沈砚眼底。
他垂身,沁凉指尖轻抚过宋令枝眼角温凉的泪珠,那双漆黑眼眸平静,波澜不起。
沈砚声音轻轻,似风雨前的安宁。
“枝枝,朕不喜欢……你骗我。”
泪珠一点一点,渗透在沈砚手上。
过往阴影笼罩全身,宋令枝浑身一颤,双颊一偏,躲过沈砚手指。
沈砚眸光一沉。
惊惧四起,宋令枝颤抖
着身子,缓缓、缓缓别过脸,任由左脸贴上沈砚指尖。
她颤巍巍:“不、不是……”
宋令枝连连摇头,双眼垂泪:“不是这样,魏子渊他没有……”
“枝枝。”沈砚垂首,俯身凑至宋令枝耳边,“朕更不喜欢你为他说话,还为他……顶罪。”
抚过自己眼角的手指轻柔,然落在宋令枝身上的恐惧却如影随形,半分不减。
落在脸上的深沉视线似无形的压迫,压得宋令枝喘不过气。
瞳孔紧缩,宋令枝瞪圆一双杏眸:“我没、没……”
泣不成声,嗓子似让人紧紧扼住,迎着沈砚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眸,宋令枝说不出只言片语,她低声抽噎。
宋令枝不知道沈砚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更不敢堂而皇之在沈砚眼前扯谎。
欺骗沈砚的下场宋令枝早就领教过,她不敢在沈砚面前胡言乱语,怕惹得对方更加生气,怕连累魏子渊。
双脚发麻,宋令枝闭上眼睛,泪水又一次滚落。
她声音低哑,透着精疲力尽后的疲惫无助:“是我、是我要离京的,他才……帮了我,不干他的事,不干他的事。”
宋令枝一遍又一遍重复,好像这样,沈砚就能不迁怒魏子渊。
雨还在下,楼下那抹修长身影融在雨幕中,魏子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望向窗后的人影。
沈砚唇齿溢出一声笑:“他对你倒是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