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信有人会无所求喜欢自己。
旁人畏他敬他,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皇后留他一命,是因为他能替太子挡灾。
人人皆有所求。
沈砚不信,也不敢信。
“你……”宋令枝呢喃,讷讷张了张唇。
沈砚孤身立在黑夜中,雪花落在他肩上,落在他眉眼。
黑夜静谧,夜空又有礼花绽放,夜幕亮如白昼。
廊檐遮挡,沈砚一张脸隐在阴影之中,那双狭长眼睛一如既往的凌厉。
沈砚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身处热闹之外。人情暖热,好似一直都和他格格不入。
宋令枝垂下眼眸,她喃喃:“沈砚,你也是个蠢的。”
两世为人,从来不曾有人、也不曾有人这般胆大包天,敢同沈砚这般说。
沈砚盯着宋令枝,不语。
宋令枝扬起双眸,她不想同姜氏一样,被一场误会耽搁多年。
“沈砚,我从来都不知你在想什么。倘若日后……”
“过来。”
沈砚忽而沉声,黑眸晦暗,如古井深沉,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忽然多出几道涟漪。
宋令枝怔忪往前踏出半步。
意识空白之际,倏然被沈砚抱了满怀。
环在腰间的手臂强劲用力,容不得宋令枝有任何逃脱之意。
她扬起脑袋,眉眼间飞快掠过几分不解和疑惑:“你……”
耳朵抵在沈砚胸腔,宽松衣袂挡住檐下簌簌落下的白雪。
沈砚唇齿溢出一声。
“不是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垂眸,目光不偏不倚撞上宋令枝的视线,“自己过来听。”
雪落无声,万籁俱寂。
身后礼花高绽,沈砚强而有力的心跳跃在耳旁,一声又一声。
廊檐下有小丫鬟双手端着漆木捧盒走过,眉飞色舞。
“老夫人可真是大方,适才给的赏银,足足有二两银子呢。”
“这有什么,我听闻在严先生院中伺候的,月钱都是双份的,还是老爷自己添的,不是拿的官中。”
“严先生不过一介教书先生,老爷为何对他如此器重。说起来,严先生长得可真真好看,也不知婚配与否。”
“不要脸,你什么样的身份,也敢肖想那样的人。我倒觉得贺公子比严先生好,严先生不苟言笑,我看着心里总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