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着。
檐角挂着一小盏玻璃绣球灯,晦暗光影落在水面上,映出波光粼粼。
清寒雨幕中,沈砚一双黑眸深沉寂静,似檐外的一方黑夜。
滚着金线的象牙白广袖自眼前拂过,夜风掠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宋令枝身子颤栗。
落在耳边的字冰冷彻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暖意。
沈砚声音轻轻,目光再未落在她脸上。
映着光影的匕首泛着银光,亮白的光线瘆人可怖。
女子还跪在檐下,雨水自檐角滴落,胡乱砸落在她背上。
磕头声犹如鼓点,震耳欲聋。雨声清冷,伴随着女子凄厉尖锐的哭声,惨不忍睹。
“姑娘,求求你救救奴婢!求求你!()”
她挣扎着冲过雨幕,要到宋令枝眼前去。
岳栩眼疾手快,拽着人往后。长剑亮在她身前,不容女子往前半步。
雨声不绝,晶莹雨珠滚滚落下,天地间好似只剩下女子的声音。
心口起伏剧烈,宋令枝骤缩的眼眸映出沈砚颀长的身影,垂首往下望,冰裂纹茶杯中的茶水冷却,无人问津。
那一抹象牙白身影越过茶案,早有宫人撑着油纸伞在檐下垂手候着。
≈dash;≈dash;殿下!v()_[(()”
骤然抬身,宋令枝倏地伸手,握住那一方象牙白衣袍,宋令枝屈膝半跪在青缎绣墩上,仰起的一双秋眸水雾氤氲。
沈砚转眸凝视,眼中波澜不惊。
“殿下。”
攥着沈砚袍角的指尖泛白,宋令枝抬首,嗓音喑哑干涩,“我、我不想选。”
声音低不可闻,惴惴不安。
风声摇曳,滚落的雨珠裹挟着呜咽之声。
宋令枝不可避免又想起前世避暑山庄的那一夜,那夜的雨声也如今夜一样,经年累月,她仍是忘不了那一夜笼在心口的噩梦阴影。
那时她喝的茶,也是加了药的。
沈砚眼神淡漠。
“殿下,我不想选。”
宋令枝又重复了一遍,落在雨幕中的身影摇摇欲坠,似断线纸鸢,孤独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