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木的棺木静静埋在坑中,管事看一眼,都觉得头大,抬脚给了下人一脚。
“滚远点,我还不知道这雨大?你难道没听见刚刚三殿下说了什么。若是他出宫还没见到我们完事,怕是我们兄弟几个今日也得跟着宋姑娘陪葬!”
管事骂骂咧咧,“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些柴木来,没瞧这些都淋湿了吗?”
众人不敢再耽搁,冒雨又拉着好些柴火来。
板车骨碌碌在官道上穿过,满手湿答答的,连火折子也拿不住。
管事嫌弃晦气,狠狠将人踢开,亲自上阵。
连着试了一两回,火光虚弱,只在雨中亮了一瞬,顷刻又熄灭了。
管事气极,正想着让人再送火折子来,蓦地,手上的火折子被人从后面拿走。
那人脚步无声,不声不息出现在管事身后。
管事吓得跪坐在地,满脸惊恐不安:“救救救救命啊,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并非小的冒犯,只是……”()
视线透过指缝,忽的瞧见一抹玄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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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吓得又叫了一声,直至那人毕恭毕敬,朝自己拱手。
魏子渊彬彬有礼:“是我冒犯管事了。”
管事大怒,从地上站起,无奈身子只到魏子渊肩膀,气势差了一截。
他气汹汹雄赳赳:“你是哪个院子当差的,懂不懂规矩?睁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魏子渊低头,油纸伞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我是云姑娘身边伺候的,云姑娘知道众人今日辛苦,特命我送来一车好菜。”
连着在陵园做了半日活,众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管事不耐烦:“活还没干完,吃什么吃,若是三殿下问起……”
魏子渊面不改色:“管事若不介意,我可以留下。不瞒管事说,我家祖上三代是做纸活的,我从小和这些玩意打交道。”
他压低声,凑近管事耳边,“时辰已过,宋姑娘怕是不肯走,火才会一直点不燃。”
管事吓得汗流浃背,声音在冷风中颤动:“你你你……你莫要胡说,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
魏子渊不动声色:“管事若不信,可让我试试。”
管事好奇:“你有法子?”
魏子渊颔首,又迟疑道:“只是这东西古怪,喜欢上人身。”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管事若是想留下,还是将这府纸带在身上,如若真见到什么不该看的……”
园中冷风呜咽,散落的纸钱伴着雨珠,落满一地。
管事陡然一惊,眼睛瞪圆,魏子渊身上递来的符纸他也不敢接,一股脑塞回魏子渊怀里。
“不、不必了,你看着办就成。”他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得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