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青玉扳指上细细摩挲,沈砚眼眸幽深,若有所思。
宫人捧着茶盘,指尖轻颤,羞赧垂眼:“……殿、殿
下。”
皇帝好美人,能在御前当值的,自然不是俗色。
宫人颤巍巍,嗓音娇若莺啼,羽步翩跹,眼眸流转。
刚一抬眸,猝不及防对上沈砚冷若冰霜的视线,宫人一惊。脚下趔趄,手中的白盘摔得粉碎,绿豆糕瞬间散落一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宫人连声磕头,伏地叩首,两行清泪自眼中滚落,“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饶了奴婢这一回……”
绿豆糕软糯甜腻,细碎的糕点洋洋洒落在沈砚脚边,犹如那一夜黄鹂踩碎的绿豆糕。
沈砚眸色一沉。
宫人战战兢兢,白皙纤细的脖颈露在沈砚视线之中,仰头,一张小脸花容失色,犹如梨花带雨,她娇滴滴:“殿下……”
沈砚脸上冷漠:“——滚。”
宫人怔住,随即转首朝向皇帝:“陛下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皇帝心生恻隐之心:“砚儿l,你……”
沈砚冷声打断:“行事如此鲁莽,怎可在御前伺候。来人,拖下去。”
皇帝讷讷张唇,思及沈砚刚为自己送来的仙丹,又觉得少了一个美人不算大事,摆摆手,任由沈砚处置。
宫人凄厉惨叫在乾清宫久久回响。
沈砚垂下眼睛,视线似有若无从粉碎的绿豆糕上掠过,眸光轻动。
……
……
大雨滂沱。
陵园静默无声,只有凄冷阴森的冷风呜咽。
前来送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零星几个奴仆,皆是沈砚府上的。
管事满脸皱纹,一张脸愁容惨淡,抬头望天。
许是知晓宋令枝今日出殡,大雨未有一刻歇着,阴雨连成雨幕。
火折子一直点不亮枯木,管事束手无措:“见鬼了罢,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这火还是点不了?”
陵园阴风阵阵,留下来的奴仆多是二门上伺候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哆嗦着身子上前,颤颤发抖:“管事的,这雨大着呢,要不等会再回来?”
金丝楠木的棺木静静埋在坑中,管事看一眼,都觉得头大,抬脚给了下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