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转首瞪人:“不许笑。”
魏子渊张了张唇。
宋令枝:“也不许说话。”
魏子渊弯唇,笑而不语。
宋令枝不再看他,一心想着为白芷寻郎中。
弗洛安不比京城,宋令枝连着走了两条街,也不见有一家医馆,连寻常的草药铺子也不曾看见。
她踮脚张望,心中疑虑渐起:“奇了怪了,总不能是他们弗洛安的人都不需郎中罢?”
身侧悄然无声,唯有雨声相伴。
宋令枝诧异转身:“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子渊扬眉:“不是枝枝让我闭嘴?”
宋令枝一时语塞:“我……”
宛若秋水的一双眸子逐渐瞪圆,宋令枝急道,“还有,不许喊我枝枝。”
魏子渊摆出好学之态:“那我该唤什么?”
他弯眼,明知故问,“……枝枝、令枝、宋令枝?”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立在檐角下,悬着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灯笼映出宋令枝姣好的容颜。
油纸伞下,宋令枝锦衣曳地,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笼着烟雾的柳叶眉轻轻蹙着。
鬓间别着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她扬起脸,手中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高抬。
踮脚,打不着魏子渊。
气得又踮脚。
魏子渊笑着俯身低头。
秋霖脉脉,隔着清寒雨幕,对面茶肆二
楼,一女子衣着光鲜,手执蟹爪笔,飞快画下对面檐角下的一幕。
手边的热茶冷却,也不见她动过半分。
精致雅间内只有笔声响起。
不多时,忽而有一名侍女提裙,匆匆踩上木楼梯,拾级而上,她声音满是着急不安:“公主、公主,你怎么躲这来了?王上在宫里寻了您好久,差点大发雷霆。”
侍女步履匆匆,低声哀求,“公主行行好,王上不过是想着让你画……”
话犹未了,侍女瞥见自家主子手中的蟹爪笔,眉开眼笑,“公主这是想通了?”
她笑笑,“奴婢听闻大周的皇帝好丹青,若是他见到公主的丹青,定然会……”
声音忽的停住,侍女满脸困惑,“公主,你这画的是……何人?”
公主一手托腮,捧脸笑道:“大周人果真有趣,我刚刚还以为他们在吵架。”
侍女眨眨眼,也跟着好奇往外望去:“难道不是吗?奴婢瞧着,也像是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