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瑞不敢耽搁,疾步转过长廊。
御书房庄严肃穆,身后黄花梨雕花木板,或贮着藏书,或是笔墨纸砚。
紫檀理石案上笔海如林,旁边黑漆描金长桌上供着汝窑青瓷水仙盆。
沈砚一身明黄圆领长袍,双目乌沉冷冽。
孟瑞俯首叩地,自怀里掏出一方巾帕,帕上裹着的,正是宋令枝的药饵。
孟瑞喜极而泣。
“陛下,这是草民在贺少夫人的药饵中寻得的。此为玉寒草,草民曾在书中见过,此草专克寒症,只可惜生在南海,一草难求。
草民只知宋家富可敌国,却不知他们竟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连玉寒草也寻得到。若是有了它,陛下身上的毒也可……”
沈砚淡声:“玉寒草难得,普天之下只有弗洛安王后有一株,如今就在宋府。”
孟瑞唇角笑意一僵:“……怎么会?”他难以置信,“宋府不过是一介商户,怎么可能会有……”
沈砚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孟瑞脸上。
孟瑞喃喃自语,忽而恍然大悟,大吃一惊:“宋府那株玉寒草,是陛下给的?”
他脸上惊诧万千,“只是一个新科状元,竟能得陛下如此看重?贺公子果真是……”
沈砚面色一沉:“和他无关。”
孟瑞讪讪闭上嘴。
和贺鸣无关,那就只有……
青烟未尽,松柏宫香自紫铜鎏金大鼎氤氲而起,孟瑞忽而想起入宫前在宋府廊檐下见过的宋令枝。
那玉寒草也是宋令枝的,沈砚托自己救的,亦是宋令枝的祖母。
周身冷颤,孟瑞好似窥见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颤巍巍跪在地上。
孟瑞汗流浃背,冷汗涔涔。
先帝昏庸无能,却
还没做出君夺臣妻之事。
沈砚此番,实在是在他预想之外。孟瑞战战兢兢,为新科状元捏一把冷汗。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若是、若是……”
沈砚冷眼睥睨。
孟瑞身子一颤,再不敢多言。
……
入了夏,宋老夫人的身子也渐渐有所好转。
宋令枝亲自伺候宋老夫人用完半碗金丝燕窝粥,又扶着她在院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