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就此结束赛事,不想翰林院的学士又不甘心半途而废,重振旗鼓,再次朝前泊去。
宋令枝在底下站了大半日,也不见贺鸣的龙舟。
白芷挽唇笑:“还好这一处僻静又阴凉,不然在这太阳底下站着,还不得累坏了。”
宋令枝跟着笑:“我们还好,怕是那些学士才辛苦,也不知道过了今日,明日还能不能拿得动笔。”
话落,又转首望向白芷,“衣衫可让人备下了?贺哥哥刚刚落了水,怕是衣衫都湿透了。再让他们多煮两碗姜汤来,省得染上风寒。”
白芷笑着道:“少夫人放心,衣衫和姜汤早命人备下了。先前闽南送来的果子,奴婢也让他们一起备着了。”
她揶揄,“少夫人如今果真是成家了,平日这等子小事,哪里见少夫人放在心上。”
宋令枝双颊泛起绯红,手执团扇在白芷手背上轻拍。
“你如今也和秋雁学坏了,赶明儿我定当……”
“宋姑娘。”
身后忽然落下一道熟悉喑哑的声音。
宋令枝身影一颤,转身,入目只有岳栩一人,并无那人的身影。
白芷当即挡在宋令枝身前,面露警惕:“岳统领寻我家少夫人,
可是有事?()”
岳栩拱手,自怀中掏出一条五彩绳。端午佳节,为祈福纳安,人人都有戴五彩绳的习俗。
宋令枝本想着回高楼再戴,故而此刻她手腕上空空如也。
岳栩躬身:宋姑娘。()”
宋令枝不为所动:“五彩绳我祖母早为我备下了,不劳岳统领费心,岳统领还请回罢。”
言毕,她抬脚往外走。
岳栩躬着身子一字一字复述沈砚的话:”宋姑娘,这是陛下所赐。”
君所赐,自然不能辞。
宋令枝拂袖,置之不理。
岳栩似早有所料:“陛下说,若宋姑娘不收,他自会为宋姑娘亲手戴上。”
……
“……送去了?”
彩楼之上,沈砚眸光淡漠,琥珀鎏金酒盏映出一双漆黑眸子。
岳栩低头:“是,属下亲眼看着宋姑娘戴上的。”
沈砚眼眸泰然,沉沉望着酒盏中的剑南春。
一言不发。
岳栩无声抬眸,倏地灵光一闪:“陛下可要下楼去看龙舟赛,想必这会子也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