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晕乎乎想着,忽然又记起沈砚在后巷打了人,她强撑起沉重眼皮。
“京里、京里近日可有什么要闻,譬如说那个恶名昭彰的国舅爷……”
白芷抿唇笑:“这奴婢倒是没听过,不过奴婢倒是听说一奇事。”
宋令枝低声呢喃:“……何事?”
白芷:“说是三殿下被皇后娘娘送去金明寺,为太子殿下祈福。”
“金明寺?那不就是在我们江南吗?”
声音渐低,宋令枝枕着引枕,渐渐沉入梦乡,不曾来得及听见白芷后半句。
“三殿下只晚了我们一日启程,兴许在路上碰见也不一定。”
雀室悠悠,晃过一池春水。
白芷临窗而坐,手上做着针黹,忽听外面的小丫鬟禀告,说是有贵客登船,让各屋的丫鬟婆子都留心些,莫要随意走动,冲撞了贵客。
白芷颔首应允,又将秋雁往里拉了拉:“你在屋里陪着姑娘,我去趟茶房,瞧瞧那药膳炖好没有。”
秋雁点点头,又好奇:“白芷姐姐,你说那贵客究竟是何人?竟然连老爷都惊动了,等会姑娘醒了,我也想……”
白芷笑嗔她一眼:“你难道还想去瞧瞧不成?快别闹了,正事要紧。”
……
船上,宋瀚远毕恭毕敬,朝甲板上的少年行礼。
“草民见过三殿下。”
沈砚淡然:“不必多礼。”眼眸轻抬,沈砚目光落在远处的滔滔江水上,似不经意提起,“我方才听闻,宋姑娘病了?”
宋瀚远面露忧愁,愁眉苦脸:“也不是大病,只是晕船罢了,这两日也不曾吃东西,我正想着寻人找郎中来瞧瞧。”
沈砚面不改色:“孟太医此行也随我一起,若是不介意……”
宋瀚远眼睛亮起,众人皆知他爱女心切,怎会不肯应允。
宋瀚远:“自然是不介意的。”他再次拱手行礼,“有劳三殿下和孟太医了。”
……
黄昏之际,红霞满天。
宋令枝拥着锦衾,缓缓睁开眼:“白芷,我想吃茶。”
嗓子干哑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清。
一语未落,唇边忽然多出一杯热茶。
宋令枝只当是白芷,不曾多想,就着对方的手饮下半杯热茶,终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