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皇城根迎来了雨季,正好冲刷一下这半个月来的血腥。
崔京棠用了雷霆手段,押进京城的河东道官员,一个不差,被摘了脑袋。
刽子手手起刀落,不知道劈卷了多少把屠刀。
京中百姓从好奇旁观,到后头都已经看麻木了。
有几场,崔京棠在隔壁的酒楼雅间里旁观,还带上了关宁烟。
跪在断头台上的人狼狈不堪,大概早已发觉自己和九族性命难以保全,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辱骂起崔京棠来。
话极其难听,最后脑袋落地时他的回音还在响彻在空气中。
崔京棠在茶楼淡定自若地品着酒,只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身旁的关宁烟很想保持冷静,可最后还是脸色发白,强喝了好几口茶压下那股恶心。
崔京棠很久之前就发现他很不同,和她周边的大多数人都不同,仿佛不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一般。
关文奎明明不喜他,这种不喜不可能是突然有的,必然是长年累月,他过得那就不可能有多好,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不可能如现在的他一般温吞又清澈。
要说崔京棠多喜欢他,那肯定不可能,更多的是想试探他戏耍他。
她不怎么相信他真是个棉花团子。
可惜的是这么多天,她一点破绽都没有找到。
身后的侍官连忙给关宁烟递上水,帮他压压惊,崔京棠在漂亮的糕点里挑了个解腻的放到他盘子里。
“吃点儿,说不定能好受些,”她瞧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看笑话的神情,“出门之前你不是说,你胆子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