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谢过,边喝茶边观察着屋里各态的人,就听旁边的主子小声说了句。
“安三是个聪明人。”
方才赶车时阿九并没有听主子和元宝对安三公子的议论,虽然他只要用点内功就能听到,但没有许可和要求他不会去关注与他无关的人和事。
此时他看看主子,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安三公子。
安公子与主子有相似之处,比如嫡兄都是世子,自身都是高门纨绔,甚至都长得风流倜傥。但又截然不同,因为安公子在家实打实的得宠。虽然目前来看性情不算凶残,但从小被捧着长大的人很难学会换位思考,也满是说一不二的霸道。
他以为在主子心中安三公子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二世祖而已,没想到还会得主子如此评语。
阿九看不明白安公子,便回头看主子,觉得主子透着一点不自觉的自嘲和寂寥,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没有不适,我以前来过花楼。”
过了好一会儿居然又接上了刚才的话,还是阿九主动开的口,让齐子彦惊讶到转头看向他,阿九在这目光中感到了久违的羞哧。
齐子彦收起惊讶,温和轻笑,“是嘛,是从前当将军的时候?”
“在那之前,营里休沐,大哥们带着。”
见阿九神色只有怀念并无痛色,齐子彦顺势好奇地追问。
“是蓟州还是凉州?那边的花楼和京城的区别大吗?”
阿九有些惊讶主子居然记得自己待过哪个大营。
“凉州,”随着话题阿九想起了那时天高地阔、年少轻狂的岁月,自己也曾随着那些老兵痞们游乐世间、痛快饮酒,“我们去的不是这样贵人来的地方,便宜很多,乱,但人不坏。”
凉州的民风比京城开放许多,平民去的花楼档次不高,多是荤素不忌的,有妓、但娼更多。他们这样的大头兵穷,去得起的地方很多姑娘年纪都不小了,但可能正是因为历经世事,反而有几分通透,对他这样的毛头小兵带着些照顾之心。也不知那几个热心肠的姐姐现在是否还安好。
齐子彦也不在乎话题粗鄙,似乎对阿九说起自己的事情很感兴趣。
“那你这样年轻俊朗的恩客有没有心仪过哪个娘子呀?”
“姐姐们说我只懂享乐,不通情爱。”
阿九回答得一脸正色,齐子彦憋笑憋得肩膀都抖动,阿九有点无奈。齐子彦笑完想到了什么,再开口带着正色。
“现在可通了?说起来阿九也早是该成家的年纪了,有合适的人吗?或帮你安排一二?”
阿九摇头。
“有个知冷暖的在身边生活能好些,且你母亲尚在,子嗣之事。。。”
阿九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的话里有种小心翼翼地试探,但见主子认真过问,便也认真答了。
“不必了,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且我是夺姓的罪奴,也不必提传宗接代了。”
他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耽误女子,他身份很低,多亏了主子仁慈尚能生活得不错,如今的生活会去往何方根本无力掌控,实在不必多想了。
齐子彦点头,转回去还是满面风流,似乎刚才的对话都没发生过,只一会儿轻声飘来一句。
“阿九,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