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护卫还真沉得住气,也不为主子说两句好话,岂不是不敬?”
“下属奴婢私议主子,本就是不敬了。”阿九平淡地顶了回去,张护卫顿时怒气更盛。
眼看场面似乎要升级,孟长甫的护卫首领竟一反不参与的态度,走过来劝和。
“张兄弟别冲动,阿九护卫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做下属的,私议主子毕竟不好,不过阿九兄弟也别往心里去,张护卫不过是心直口快,也是为齐少爷担忧罢了。”
“你又是哪根葱?主子也不过是个偏远乡野之地来的,还轮不着你在这插嘴。”张护卫的话着实不好听,孟长甫护卫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张护卫还是低调些,今日毕竟是在宁侯府上。”
张护卫似乎是失了兴致,也不再挑衅或争辩,转头走向上首方向,嘴里还嘟囔,“真是低贱。”
孟长甫的护卫转头看着阿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姓蒋,是右谏议大夫孟大人家的公子、孟长甫少爷的护卫统领。”
阿九客气地点头,脸上还是毫无波动,没有任何不忿或感激。
从蒋统领起身走过来,阿九就在观察和衡量,这一出戏俗套得太明显了,甚至让他觉得压根没有遮掩之意,蒋统领的解围和张护卫的偃旗息鼓都显得突兀。
所以这一出戏的用意是什么?是没料到他们已经查到孟长甫的可疑、又低估了阿九的脑子,觉得这样拙劣的帮助和共患难就能让他轻信和亲近?还是以夸张的表演掩盖其他计算?
“阿九护卫怎么不说话?难得的宴会,还是不要为些闲事扰了兴致,”蒋统领笑着冲阿九举起酒杯,“来,我们喝一杯。”
阿九拿起酒杯,却未与他碰杯。
难道这一出是为了近身接触?提起喝酒是打算在酒里动手脚?以阿九的敏锐完全可以及时察觉任何手脚和动作,蒋统领应该不会有当面下毒的机会。
“阿九兄弟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蒋统领还端着酒杯,笑得很是和善,“来之前孟少爷还说、往日十分仰慕齐少爷,却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今日这宴席难得,想必现在已经是相谈甚欢了。阿九兄弟就不好奇,主子们会聊些什么吗?”
阿九很清楚,对方在此时用充满暗示的语调提起齐子彦,很可能有诈,又或许是扰乱视听,但也算准了他肯定无法拒绝,哪怕有一分可能性他们算计的是齐子彦,阿九也不能拒绝多探听些的机会。
罢了,蒋统领应该没有手段高超到能在他眼皮下出手。阿九于是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实则警戒,将对方和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没想到蒋统领似乎根本无意于此,甚至像是避嫌一般,连酒杯都只是遥遥一点,并不相碰。
两人饮尽,阿九立马开始运转内力,并没察觉到什么,就在他打算坐回去时,上首世子的齐护卫开了口。
“那边在闹什么?”他仿佛才看到阿九,露出毫无诚意的惊讶,“这不是二少爷新任命的贴身护卫吗?真是失礼了,我都没注意到你也在这。”
说着不等阿九开口,转向工部侍郎的王护卫,笑着提议,“今日难得大家在此相逢,还有些新面孔,不如由王大人起头,共饮一杯如何?”
王护卫自然不会拒绝,笑着举起酒杯冲众人划了一圈,“那就承齐兄的好意,一起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