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缓了好几秒,迟遇才轻轻道:“笑笑……没事了?”
谢卿晟:“是的,她没事。”
由于手术是局麻,所以回到病房的迟笑又清醒又激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手术时的感受,根本不像个需要卧床休息的病人。
迟遇陪了她许久,直到小姑娘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打算随便去找点吃的。
没想到,谢卿晟居然还在走廊上。
迟遇停下脚步,不解地叫了一声:“谢先生?”
此时,走廊外阳光正好。
盛夏的阳光被繁密的梧桐叶过滤了一层,温柔地透过窗户,落在了少年身上。
迟遇的五官原本就生得精巧柔和,只是常年都带着“横眉冷对”的气质,将眉眼生生伪装出了冷淡刚强的模样。
但今天,他满心都是“妹妹的病终于有着落了”的欢喜,脸庞上的线条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在明亮的光线下,他白皙的面孔像是泛着微光的精美瓷器,又像是刚摘下来、能掐出水的果实,让任何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谢卿晟不禁再次推了下墨镜,唯恐少年会发现这墨镜之下的视线到底有多灼热。
他轻咳一下,尽量不动声色地问道:“还好?”
迟遇点了点头。
谢卿晟没有再说话。
迟遇的手背到身后,嘴唇翕动好几下,最终才以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嗫嚅着:“谢谢……谢先生。”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人说过谢谢了。
没有任何人,对他,对笑笑,做过一件值得道谢的事。
尽管谢卿晟只是在扮演他的角色,尽管谢卿晟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尽管这一切都是协议的一部分……
但无论如何,感谢他安排了手术。
谢卿晟再次轻咳一下,道:“你这么称呼,不别扭吗?”
迟遇:“……诶?”
谢卿晟:“谢谢谢先生?三个谢?”
迟遇:“……”
谢卿晟:“将来有人来验收了,你总不能当着他们也叫我‘谢先生’。”
降低了警惕心的迟遇,一时间完全忘了要辩驳、要伪装,不自觉地露出了他刻意收起来的温顺模样:“那……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谢卿晟:“叫名字,两个字。”
迟遇犹豫一下,小声道:“……卿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