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煜嚯了一声:“行啊,搞美术的转行了,路走得宽啊,出道之作不得演个画家?”
宋晨笑而不语,楚子峯摆出一副和李浩煜一拍即合的样子:“我可不就正有此意!”
牧山不去看楚子峯流连在宋晨身上四处揩油的手,反胃,主要是想到宋晨也曾希望自己能对他动这种心思,有种被觊觎还被认为唾手可得的感觉,很厌恶。
牧山心知肚明宋晨为了能“演画家”,与楚子峯交换了什么,但牧山不再想去提醒他回忆手拿画笔废寝忘食的日日夜夜,只不走心地说了恭喜。
“牧山,你不喝酒?”宋晨视线扫过牧山面前干净的桌台,“我们边看演出边喝酒庆祝嘛,热闹。”
“你们喝,算我的。”牧山并未动容,极尽耐心重复,“明天有事,我不喝了,待一会儿就走。”
宋晨笑意一僵,觉得连自己过生日牧山都不买账:“很重要的事吗?”
“谈不上重要。”牧山不找借口,“我出去一趟,要开很久的车,路也不好走。”
宋晨脸上更挂不住,“谈不上重要”的事也好像比今晚的聚会重要。
李浩煜嘴贱,但跟谁都不愿撕破脸,习惯性打圆场:“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他能来就不错了。”
牧山和宋晨认识的时间确实不短。
他当年在国外念大学,毕业时外公外婆特意飞过去参加典礼,顺道逛校园,碰巧美术系在办展览,外婆一眼相中了宋晨在展的油画。
外婆是个喜欢画儿的人,在她的私人藏品中,名家真迹有没有不知道,价值连城的仿品倒还真有几幅,而牧山两岁半时随手涂鸦的“大作”也被收纳其中,可见外婆欣赏的风格派系都没个路数,全凭当时喜欢。
外婆寿辰,牧山正愁没礼物送,就联系了展出上那幅画的作者,也就是宋晨。
宋晨很意外,跟牧山闲扯“我的画能被当成‘作品’认可就是它最大的价值”,说什么都不收牧山的钱,只说交个朋友。
在国外念艺术学费不菲,牧山自然而然认为宋晨也是家底殷实的小少爷,爱社交不在意那几个铜板,牧山司空见惯,也遵循这种交友规则,钱就没强行给,想着今后从别的地方把人情还上——而宋晨借机混进牧山并不宽泛的朋友圈,一并结识了牧山的发小李浩煜。
进场时间到,成群的人陆陆续续填鸭进来。
宋晨和楚子峯旁若无人胶着亲热,李浩煜在心里偷想——这导演估计也不出名,不怕绯闻,而宋晨踏进演艺圈的出道表演正在进行,可惜牧山作为观众并不买账。
李浩煜索性和牧山闲聊:“明天什么事儿?”
牧山逐渐不耐烦,但听李浩煜问起“明天”,能好好说句人话:“我资助的那个小孩儿,明天高中毕业成人礼。”
“你不会是要开车到他们县上去吧?”李浩煜不解,“你不是说他晚两年才读上书,那今年也快二十了,还凑什么成人礼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