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打针!”
“讨厌妈妈!”
她皱着一张脸,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抱不平。
他没有回应,自顾自捣鼓手边的东西。
沮丧吗,难过吗?这是肯定的,说着说着,小珍珠掉得像不要钱一样。
“为什么不理我。”边擦泪边哭,模样看起来有点呆憨。
陈书腾出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摸她的头发,以此安慰。
显然,效果明显,她逐渐停止哭泣,呜呜闹了几下,转眼就被其他事物吸引。
“你在干什么?”她凑头。
他说,“整理资料。”
“整理资料。”她跟着默念,可惜,词汇量有限。
她不是很理解,不理解也不多问,伸了手,拿过石桌上摆着的橙子水,抿了一小口。
陈书家后院种了一棵橙树,春天开花,夏天果实成熟,像灯笼挂满树梢,金灿灿的。
每到夏天,小朋友们约伴而来,怀里揣着一两颗橙子,又心满意足地成群离去。
她不一样,她更喜欢躲在树荫下乘凉,闻着橙香,伴着琴音,度过漫长的夏季。
他好像很宝贵这一沓“资料”,反复检查,生怕遗漏,仔仔细细地将一张又一张薄薄的纸页放进浅棕色的文件袋。
文件袋上面印了四个黑色大字,但是她只认识其中一个。
“南。”
东南西北的“南”
陈书告诉她,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那有高楼,有霓虹灯,有汽车……有许许多多漂亮的东西。
夏夜的风提前吹来了离别的序曲,视线越过近处的稀疏灯火,望向远方的群山,她的声音含着希冀。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陈书只是摇头,或许一年,或许三年,或许永久不见,他给不了明确的答案。
在经历过离别的年纪,闻莱很早就学会了如何隐藏失落情绪,喉间沁着淡淡的苦涩,怎么咽都咽不下。
不加糖的橙子水其实是苦的,这也是她不爱吃橙子的原因,她讨厌所有的苦味。
第二天,小闻莱破天荒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她洗漱完,穿好鞋,正准备去他家蹭饭,顺便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玻璃罐子作为道别礼物送给他,罐子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小石头,每一颗都很特别。
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罐,却被妈妈告知,陈书一家已经搬走了,就在天刚亮的时候。
她不信,抱着罐子冲到了他家门口。
可惜,那一次,她无法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因为她没有钥匙,解不了锁。
妈妈抱起小小的她,不停地拍她的背,轻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