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空不敢深想自己的念头究竟有多么荒唐,又有多么可笑,他只想攀住一个借口当浮木。
“吱——”
飞速行驶的跑车被猛然踩下的刹车逼停,车胎在柏油马路上擦出两道黑色印记。
姚湛空死死握住方向盘,一夜苦痛折磨得他狼狈至极,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通红的眼眸,他全身都在细微地发着抖,似在忍受着常人不可想象的疼痛。
可他还是刹停了前往墓园的车。
随后拿起手机拨向守墓人。
老王心惊胆颤地捧着电话,像是捧着索命的令牌一样恐惧,因为太过害怕,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
来电铃声猛然炸响,老王慌得差点将手机扔出去,可等他抖着手接起电话时,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句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像是糙纸磨坏了嗓子,可每一个字又是那样清晰。
他听见姚湛空说:“打电话给裴先生吧,别再联系我了。”
“啊?”老王彻底傻了,他甚至忘了尊卑,极不礼貌地追问道:“那您不管这里的事了吗?”
“滴——滴——”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姚湛空的态度已然明显:这里的事,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车已经熄火了。
可姚湛空并没有耽误太久,他只停顿了片刻,随后便着车、转向、沿来路驶回。
动作那么慢,又那么稳。
像深陷泥沼的人将自己从沼泽里一步一步挪出来一样坚定。
他不能再回头了。
不管“宋念生”究竟是谁,他都不打算回到过去了。
裴野鹤手握大权,比他更适合查探墓园里发生的事,如果连裴野鹤也查不出来,那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个能找出线索的人了。
而他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宋念生身上,挖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没错,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姚湛空不断梳理着思绪,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不管“宋念生”是人造的计谋也好,是宋磬声复活的鬼魂也罢,至少这一刻,他是真实存在,且能被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
他一开始的想法不也是这样吗?
远离过去,走向未来,有人爱便爱,无人爱也随意,只要能放下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