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费德里科的方式,这一次,他站得更高一些,杀的人分量更重一些,挥剑的时机更准一些,带起的风沙更大一些,沾染的血腥更浓一些……
然而……
“然而我回来了,却只是发现:即便爬上了那座高塔,站在新的高度,”洛桑二世目光苍茫,“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依然在这个牢笼里。
走不出去。
贝利西亚闻言疑惑:
“什么意思?”
洛桑二世笑了,他没有解答对方的疑惑。
“我曾经对输给黑剑耿耿于怀,但是你说啊,”杀手眯起眼睛,“黑剑还能撑多久?”
贝利西亚表情一变:
“什么?”
“你既然托身在兄弟会,找到他做新的靠山,”杀手轻声道,“可你又凭什么认为,黑街兄弟会不会重蹈血瓶帮的覆辙?黑剑不会成为下一个特恩布尔?”
或者,在他们所不知的过去里,无数前任都曾重复过特恩布尔的命运。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未来上,也会有无数来者,继续步上他们的后尘。
“相信我,哪怕那家伙比我还厉害,比特恩布尔还精明,哪怕他在一次次‘死不了’的传说里越发强大,哪怕强大到超越了极境的地步,但只要他还是黑街兄弟会的老大……”
洛桑二世表情恍惚:
“黑剑,便终究会走上特恩布尔的末路,甚至像他那样灭亡。”
不过是形式问题。
以及时间问题。
但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船毁人亡的风暴之中,站在船头还是船底,有区别吗?
贝利西亚面色难看。
“而与这类似的是,贝利西亚,你又能做什么呢?找到下一个靠山?下一个男人?哪怕是门外那个大人物?小意讨好他,刻意引导他,有意利用他,再在他必然败亡的时刻,故意背叛他,再一次重复你的命运,一步步爬得更高,直到迎来失败,或者……你最理想的结局?黑帮大嫂?还是一国王后?”
贝利西亚僵住了,面无表情。
“所以是的,我不再在乎了,无论是当年的真相,还是败给黑剑的耻辱,抑或是你的背叛。”
杀手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无尽黑暗:
“因为在这个牢笼之下,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而结局,甚至是所有人走到结局的方式,早已注定。”
贝利西亚没有说话。
“这让所有人的努力,看上去都像是无力的挣扎。”
洛桑二世想起了什么,嗤声而笑。
“是的,我强大过,失足过,也不甘过,愤恨过,更回来过,”杀手捏紧拳头,“甚至再一次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