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未时要去参加宫宴,在这之前白青蓝和颜夫人还要先入宫去见夏皇后,所以及笄礼结束、送走客人之后,母女俩又要重新打扮。
“真累啊!”白青蓝感叹道。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千萍轻笑,又问,“宫宴上小姐想怎么打扮?”
“简单点吧。”
晚宴的主角不是白青蓝,脑子清醒的都应该明白。
于是,白青蓝挑了一件淡绿色的水裙,让千萍绾了个半月形的发髻,在发间别了支与衣裳同色的玉钗,施以淡妆,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半点环佩饰品。
“小姐这么出去的话,乳娘怕是急得会跳脚呢!”千萍忍不住捂着嘴笑。
“这样子不好看吗?”白青蓝顺口问。
“夫人、皇后娘娘和公主生得都很美,但小姐的美跟她们不一样。”千萍稍微想了想,道,“小姐美得就像月宫里的仙子,冰清玉洁,纤尘不染,比起繁复的宫装和诰命服,这样简约的装扮更能衬托出小姐出尘脱俗的气质。”
外面都说她家小姐只会吃斋念佛,是个软弱的人,白瞎了郡主之名。但白府自己的人,只要见过自家小姐的,就没有谁觉得自家小姐好欺负。
就好像以往千萍陪夫人进宫,总是见到别家的小姐打扮得花团锦簇,她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可是她家小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身,可这浑身的气度和从容,端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千萍真会说话,娘亲身边有你,想必能开心许多。”白青蓝夸奖千萍。
“这是奴婢们的本分。”千萍可不敢居大。
白青蓝笑了笑,让千萍给她寻了些石蜡松香之类的东西,然后交代道:“千萍,你在外面守着,谁都不可以进来,包括我娘。”
千萍虽然不知道小姐想干什么,但还是应了,听话地守在门外不让人靠近。
白青蓝栓了门,回到梳妆台前挽起袖子,露出齐肘的半截左臂,用毛笔沾了灰色的粉末从手腕上方一寸处开始往上画,时不时点缀一点红的粉的,画完之后还轻轻涂上一层薄薄的石蜡。
她本意是想伪造几条疤痕,但时间紧迫,她只能用画的。
然后,她又如法炮制了右臂。
完事儿之后,白青蓝反复端详了几眼自己的杰作,虽然一摸就露馅儿,不过看着还是挺唬人的,她挺满意的。
然后,白青蓝用衣袖盖好手臂,开门去寻她娘进宫去。
天公分外作美,清风徐来,片片红叶飘落,映着湛蓝蓝的天,端的叫人沉醉。
白府的马车刚到宫门前就有凤仪宫的人迎上来,见礼之后才晓得,原来是夏皇后想见郡主心切,故令人在此专门等候颜夫人和郡主。
走过长长的白玉阶,走过数不清的雕梁画栋,满目碧瓦朱甍。
宫人们低着头匆匆而过,头顶的那方晴空显得那么高远,那么触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