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历来都是对立的。
自魏晋到隋唐,世家名门就像是两座大山,他们压迫寒门数百年,他们作威作福了数百年。
没人会喜欢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寒门的心中,早都憋了一团火,他们对于世家名门的怨恨,早已到达了阈值,对于他们肆无忌惮的欺辱打压,也早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只是,数百年的欺压,已让一些人,习以为常,已让一些人,变得麻木不仁。
他们的心头,都上了一把锁。
怒火,愤恨,不甘,都被这把锁牢牢锁住。
他们需要刺激,需要一个人,来打开心头的锁。
来将他们的怒火,愤恨,不甘,通通都引诱出来。
雪崩,往往只是一片雪花先发生了滑动,有时候,山崩地裂,也许只是因蚂蚁打了个洞。
距离朱雀门一里多远的位置,有一香茗茶楼,李承乾坐在二楼,看着远处汇聚的朦胧人潮,眼中有着满满的期望。
他十分希望,在这群人当中,能有那片可以引起雪崩来的小雪花。
在密切的注视中,李君羡从朱门之中出来,他的手里拎着个铁皮喇叭。
书生们情绪激动,炽热的眼睛齐齐看来。
暗暗清清嗓子,李君羡举起喇叭,大声道:“汝等快快散去,陛下亲言,所谓舞弊之说,乃宵小故意散播流言蛊惑人心,汝等莫要被人当枪使!”
有人大声驳斥道:“怀古先生乃名家大儒,他绝不会随意编排闲话,高德阳若无舞弊,先生又怎会点他的名。”
“就是,我等相信怀古先生之公正,陛下莫不是见高家显赫,便偏袒于高德阳。”
“我们要面见陛下,亲听陛下之言。”
喧嚣之声乍起。
书生们情绪越发激动。
有几个莽撞的,甚至还迈步向前走来。
李君羡一挥手,左右金吾卫立马持刀上前,以防止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书生们,做出什么过激之举来。
亮闪闪的刀片,十分有震慑力,七嘴八舌的众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唯有十来个胆大无畏之人,仍旧激昂的吼着什么。
扫视一圈,李君羡冷声道:“怀古先生与陛下说了什么,你等如何知晓,缘何如此笃定,刘德成是与陛下检举,高德阳科举舞弊!”
一声质问,令这十来个喊叫之人,也相继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