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趋利避祸,没有自私自欲,一腔热血式的天真。
嬴政看懂了他的臣子。
他看懂了蔡泽的通润,对人性人事的了如指掌。
他看懂了李斯的帷幄,对万事万事掌控于手的锐利。
他居然看懂了一个毫无政治头脑的人的心。
他何尝不是也抱有这种天真?天真到想把天堑连成一线,天真到想让整个大地只有一个声音,天真到认为等到统一后他与六国的贵族和解。
二十九岁的嬴政在接触到郑国眼神时,他不了解,他是该悲哀他看懂了他,还是该庆幸?
“始,臣为间,然渠成,变秦之利也。”
“修此渠不过为韩延数岁之命,为秦却建万世之功。”
“臣来秦已知臣所行乃必死之事。臣一介水工,不敢自比李冰,但求无害于民。若此渠得成,臣死也无憾。”
——渠从仲山(今陕西泾阳西北)引泾水向西到瓠口作为渠口,利用西北微高、东南略低地形,沿北山南麓引水向东伸展,注入北洛水,全长三百多里。
——利用泾水含泥而有肥效的特点,用以灌溉,并冲压、降低耕土层中的盐碱含量,收到改良土壤的功效。灌溉土地四万余顷,使每亩增产到一钟(六石四斗)。
殿外的许栀没有得见声泪俱下,涕泗横流的郑国。
许栀累得不行,她被旁边桌那个小子是提着跑了半天。
她更被刚才那个小公子逼着喊了两句“王叔”。
……她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宫里还有个如此年轻的叔。
许栀仔细端详了眼前生得与嬴政六分相似的容貌。
他笑着,眼睛眯起来。
他还想把她逮住。
她离他更近了一点儿。那上挑的眉眼,如出一辙的黑瞳。他的五官比嬴政柔和,但丝毫不减英气。
她忽然一愣。
这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