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矢臣对他的话没有异议,转身便往回走了。
戚矢臣脚下穿的是专业的登山装备,他走得十分的稳当,每一脚下去,林中的草丛就被踩平一片,虞书只需要顺着他踩的路跟着走就行了,也避免了草上的露水沾湿他的裤腿。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走出了山林,虞书见对方径直往河边走,虞书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已经脏的不行了。
洗漱台肯定不能洗鞋子,但就这样走回去换鞋子的话,帐篷的平台肯定会被自己踩脏的。
虞书也去了河边,他看见对方直接站在浅水地带,水流直接把他鞋子上的泥土冲洗干净了。
虞书也准备像对方那样做,他走到水流浅浅只有三四厘米深的地方清洗。
虞书的鞋子是休闲鞋,并不是像对方穿的长靴,而且他的鞋子也并不防水,以对方那样的深度,肯定会浸湿整双鞋子的。
清澈的水面被淤泥弄脏了,深褐色的泥水顺着水流流下去,虞书轻轻晃动脚,把鞋子底面上的泥土借由水流洗掉。
洗干净后他蹲下身子,把刚刚从手杖上取下来的手帕洇湿,打湿手帕后他一点点的擦拭自己鞋子上的泥渍,很快白色鞋子就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洗干净鞋子后,虞书又把手帕搓洗干净,洗干净后他拧干水,看了一眼还站在水中的人,他在弯腰揽水,动作随意的洗手。
虞书没有打扰对方,起身往回走了。
往回走的路途,虞书看见河边有两个小孩子,他们蹲坐在大石头上,旁边放着篮子,他们手中拿着蔬菜往河里浸,看样子是在洗菜。
孩童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身边也没有大人看守,虞书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孩童洗菜很是麻利,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
洗好菜后,他们把菜放在篮子里,两个小孩各拎着篮子的把手,一起把菜往回抬。
两个孩童脚下没有穿鞋,光着脚丫,脸蛋也是红得皲裂,肤色不似大城市的孩童那样白嫩,衣面泛油光,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清洗了。
“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子?”
“怎么两个小孩子在河边洗菜?”
“没有大人跟着吗?”
“没上学吗?”
营地的游客陆陆续续的从帐篷出来,有的人为呼吸新鲜空气,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走,故而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两个小朋友。
虞书站在一棵大树边,他此刻就像树木的伴生者,停留在那里。
“上学是什么?”
小朋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那些叔叔阿姨,语气疑惑的问那些大人。
那些大人又多询问了两句,得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原来这家的小孩子父亲好赌,母亲因病去世,只有奶奶在,爷爷也是瘫痪在家里。
奶奶在这露营地做清洁工,清理垃圾的,一个人做工糊口,一家人全靠奶奶养活,他们是住在这山里的人家,出山一趟基本上都是靠走出去的。
这样悲惨的遭遇,惹得游客同情,大家从包里拿了些钱卷成卷,塞到了小孩脏兮兮的口袋里,并且叮嘱小孩子不要把钱弄掉了。
两个小孩跟叔叔阿姨们道了谢,然后提着篮子往回家的路走了。
回家的路刚好跟虞书站的方向差不多,小孩子提着篮子往这边走的时候,自然看见了这个漂亮的人。
“漂亮姐姐。”
两个小孩子从小生活在山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小镇,他们的观念里只有女孩子才留长发,男孩子都是短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