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乱说话不?啊?”
“谁要你喜欢,恶不恶心,死同性恋,怪不得长得跟女生似的。”
“亏我们还带你玩,现在别人以为我们也是,妈的!”
……
咚、咚、咚……犹如磕头认罪般的撞击声在厕所内回**,压过了低弱的泣声与求救。
男孩的额头不断撞到台面边缘的角上,由苍白转为青紫,然后破皮渗血。
猩红黏稠的血液淌下,糊了红肿的眼睛,落在灰白的地砖上,一滴,两滴……逐渐混入满地的泪水里。
詹子延用力眨了眨眼。
再睁开时,玻璃上依旧是如今干净的脸。
没有血、没有泪、没有吐在身上的口水、也没有撒在身上的臭尿。
工作后的这几年保养得不错,曾经干瘦粗糙的身体好看了许多,陈年伤痕早已消除,额头的疤也能用发型挡住。
他现在拥有一副很体面的皮囊,能让人喜欢、让人想拥抱的皮囊。
真的不想让骆恺南知道他曾经有多难看。
但如果骆恺南执意问,他其实也愿意说。
他什么都愿意给骆恺南的。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倘若他说了,骆恺南一定会更心疼他,更想照顾他,更不愿搬回家住。
这样一来,骆恺南的家庭关系很可能会因他而恶化,可能会失去被家人认可的机会,甚至像骆永昌说的,被赶出家门。
为了他们更长久的未来,他现在不能说。
詹子延抬手,轻轻抚过压在玻璃下的那张双人画。
他穿着与骆恺南同款的情侣装,靠在骆恺南的肩头,一脸难为情。
那天晚上,连陌生人都觉得他们俩像情侣、很般配。
一定能被认可的。
再想想办法吧,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最擅长的就是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