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其实我脑子里面什么概念都没有,更加不知道怎么辨别这幅画的真假,我也没打算插手刘明辉把这幅画介绍给若雪的事。
毕竟就像他们说的,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而已,哪怕在看守所里那两个土夫子传授给我过一些经验,但直到现在为止我也从来没有实操过,哪里敢随便断言?
直到若雪问价,店老板说这幅画是他前阵子刚从土夫子那儿买过来的,我就特别留意这幅画的周边了,以及这上面的味道。
我记得那两个土夫子跟我说过,他们下地里挖出来的宝贝,从原则上来说,是不会有任何整备的,必须原汁原味的交给买家,哪怕上面粘着污秽,也一样不擦。
我问他们为什么。
他们说:“你以为那些古玩界的买家能有多识货?很多都是有钱没脑子的白痴,都想着从我们手里捡漏,因此他们很重视货的相貌,要是我们挖出来的东西,把它擦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就像崭新的一样,他们反而会觉得是假的,这些货越是脏、越是粘着泥土,他们就越喜欢!至于他们拿回去后怎么整备、怎么忽悠下家,他们自有自己的办法!我们只管把我们的货高价卖出去就行。”
所以说,算算时间,既然那老板刚拿到货没多久,而这幅画又如此干净,说明他肯定整备过。
可是再怎么整备,也只能擦掉表面的污秽,东西本身的土气、或者腐味儿短时间肯定去不掉的。
结果我一闻味道,上面不仅没有土气,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墨味,由此判断,这幅画绝对是近期的作品,绝非清朝的真迹。
恐怕那老板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句简简单单的回答竟暴露出这幅画的真假。
“就……就这么简单?就因为这幅画上面没有土气,所以你就断定它是假的?”
听完我说的依据,刘师傅满脸震惊,但很快的,他又给我竖起个大拇指,“哈哈哈……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啊,能从老板的一句话辨别出画卷的真假,虽谈不上你有半点鉴宝的能力,但能凭借这些逻辑将真假推断出来也是难能可贵!”
说到这,他拍了拍刘明辉的肩膀,“小刘,不是我说你,这一点你就要多向这位小兄弟学学了,鉴宝可不能光用常规的经验,有时候更多的还要学会洞察人心,古玩古玩,玩的哪是这些古玩,玩的就是一颗人心啊!”
“我……”刘明辉被怼的无话可说,气得脸色铁青。
刘师傅没有多管他,只是过来给我递了根烟,鼓励我再多多深造,便头也不回的回到鉴定室。
我冷冷一笑,玩味的看着刘明辉,“看来你这个懂行的专家还不如我这个门外汉啊,怎样??现在该服气了吧?”
“服你大爷!”刘明辉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一次分明就是你走狗屎运,亏你还能把运气讲得这么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有多牛逼的逻辑呢!”顿了顿,他说有没有胆量再比一次?一人从市场里买一样古玩,最终比比看谁的价格更高!
我说行啊,不过在此之前,你总得先把之前的赌约兑现了吧?
我故意盯着他的鞋面,调侃道:“啧啧啧,你的皮鞋还挺脏的,挺久没擦了吧?你等会可记得舔干净点!”
“你!”刘明辉不悦的说道:“刚刚那个不算!你……你有本事再跟我赌一次!我……”
“哼!你说不算就不算啊?是不是等会我输了,我也可以像你一样耍赖说不算数?那我还给你赌鸡毛啊?”我强行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的说道:“少磨叽,你赶紧把鞋子舔干净!可别让若雪姐在一旁看笑话!”
“草!你说舔就舔啊?老子凭什么听你的?都说了你只是走狗屎运而已,这算什么?”刘明辉还在那里强词夺理,看样子是不愿意履行赌约了。
我说,既然你下不去口,那我就帮帮你!
说着,我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先把这家伙按在地上再说。
谁知若雪却忽然拦住我,低声说:“沈浪,要、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家的古玩典当在杭城做的不小呢,要是把脸皮撕破了,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闹大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果然,我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挺多游客都抱着手臂纷纷过来看戏。
我要是在这里把刘明辉狠狠的揍了一顿,这家伙以后在古玩界确实没啥面子可说了。
不过……
“他没面子关我什么事?”我冷声回应道:“方才的赌约倘若是我输了,难道他会顾及我的面子、放我一马?”
“可是……”
若雪脸色一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