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鹿堂徐武碛放徐怀走,没人挡着,但今天被打伤的子弟,差不多都来自上房徐,他们家里怎么肯愿?现在诸寨都闹翻天了,徐仲榆与他儿子徐武俊带着一帮人跑去北寨,说要揪徐武富出来主持公道——看看你们做的破事,这要如何收场?”
“你背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徐怀今天就是去闹事的,所以诸寨怎么翻天,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徐武良不动不痒的蹲到大包裹前,将其解开来,却是一副青黑色铁甲在里面,受惊吓似的跳起来问道,
“这副瘊子甲不是放下棺木,早就随徐怀他爹下葬了吗?你这孙子不会这会儿工夫跑去掘徐怀他爹的坟了吧?”
党项有族人善锻甲,能将铁甲片锻去三分之二薄厚。为了与寻常甲片相区别,锻甲匠会刻意留一小块不去锻打,这小块最后凸出来,像铁楔子,而甲片连缀成甲,铠甲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铁楔子,就像是人脸上的瘊子,遂名瘊子甲。
徐怀听卢雄讲解天下兵甲时,有提到过瘊子甲是当世少有的名甲,可在三五十步内挡住神臂弩从正面劲射。
可惜此甲出于党项,仅西军有少量的缴获,每一副瘊子甲在大越都是将帅求之不得的传世宝器。
他却没有想到在玉皇岭就有一副瘊子甲。
“屁,这么好的宝甲,怎么能葬入坟中埋没了?当年那么说,只是来骗你们的,其实我与徐武碛守夜时就将这副瘊子甲从徐怀他爹棺里悄然取出,这些年一直藏在徐武碛家里……”徐武坤说道。
“日你大爷的,你们骗我好苦——这是你从徐武碛那里讨要来的?”徐武良问道。
“屁,徐武碛不知道在给徐武富出什么馊主意,人还没有回来,这瘊子甲是我从徐武碛家里偷出来的——我知道他将这甲藏什么地方,但他要是知道我将这甲偷出来,不知道心里会如何恨我,”徐武坤说道,“不过,这始终是徐怀他爹从靖胜军带回桐柏山的,理应传给徐怀,他要怨便由他怨得了,也不怕他有脸过来讨要——徐怀有这般武勇,穿上这甲,应能叫诸寨气势汹汹的人忌讳些,但你们什么破事,真不能再害徐怀了。”
“你真想知道?”徐武良嘿然问道,“你就不怕牵扯进来,脱不了身?”
徐武坤朝徐武良瞪眼,作势要给徐武良面门打上一拳心里才痛快。
……
……
“……事情就是这样,诸多事可以说是巧合,但事情已是如此。”徐武良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细末,都一一说给徐武坤知道。
“啊!”徐武坤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追问,“你们是说徐武江他们就藏在金砂沟,徐怀脑瓜子不傻了?”
“呵呵,他要是傻,就不至于将这么多人拖进这火坑里来!”柳琼儿想起旧事,心里就怨得不行,挨着门框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王禀及卢雄困在桐柏山,要说靖胜军旧卒注定有此一劫,还说得过去,她却是凭白无故被拖了进来,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趟过千刀万刃加身的凶险。
想到这个,她就禁不住想戳徐怀的小人。
“他小子有多聪明不知道,但窍是早开了,要不然一支长棍能横扫这么多小畜生?你们还是拿老眼光看人,活该吃亏。”徐武良嘿然笑道。
徐武坤难以置信的盯住徐怀打量了好几眼,又问道:
“徐武富知道刺客有意针对我们这些靖胜军旧卒,他还与邓珪勾结陷害徐武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