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温和点头,随后便以身体不适告退,她如今交了权,便给自己腾出了大把的时间。
秦老夫人也就守着沈嘉禾那些嫁妆眼巴巴不放,却不知镇北候留给沈嘉禾的遗产才是重中之重。
京都,永安王府。
沈嘉禾已经换了一身装扮,鹅黄的长裙,袖口上绣着藕粉色的小花,下摆一排橙色的祥云图,乍一看,仿佛还是那个刚刚及笈的小少女,她站在堂内等待王妃,举手投足如尽显贵女气质。
“若若,许久未见,你都消瘦了。”永安王妃徐氏年过三十正风韵犹存,她急匆匆赶来,拉着沈嘉禾的手,满眼心疼。
“嘉禾突然叨扰,还请姨母勿怪。”沈嘉禾见了徐氏,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她细细地看着徐氏,连一丝皱纹都没放过。
前世今生,合起来,她已经有七年未见过养她十几载的永安王夫妇了,也有七年没再听见这一声含着思念的若若了,她被困住那不大的囚笼里,蹉跎年华。
“你这孩子,怎么与我生分了,和我还说这些。”徐氏拉着沈嘉禾坐下,镇北候死后,镇北候夫人想不开随之而去,她悲痛不已,主动将年幼的沈嘉禾接了过来,一养就养了十几年。
“今日来寻我,可是在秦府受委屈了?这几日街上都传遍了,秦家那混不吝的居然在边关带了个女子回来!”
徐氏满眼心疼,她当初劝阻过沈嘉禾别嫁秦府,那秦府老夫人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连儿子都如此花心!
“姨母,我今日来,不是为了秦府的事情,而是有别的事要和您商量。”重逢的喜悦被冲淡了些,前世的屈辱又再度涌上心头,在心疼她的长辈面前,沈嘉禾觉得自己仿佛都不自觉矫情了一些,她谨记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并非诉苦,连忙将自己内心的刺痛压下。
“何事比秦家那小子欺负你还重要?”徐氏愤愤不平,对沈嘉禾这性子无可奈何。
沈嘉禾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吃了苦受了委屈,都会自己忍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绝不麻烦别人,她寄人篱下,不敢宣泄自己的委屈和伤害,除非徐氏主动发现,她才会泄露自己的难过。
“自然是重要多了。”沈嘉禾失笑,摸了摸徐氏保养得宜的手背,她前世二十六岁,手背就已经粗糙不堪了,她当时竟也没察觉不对。
“我父亲去世的突然,名下资产除去被官家收走的那部分,剩下的我记得都由王爷代替管理着,我今日来是想拿到那些产业的地契与合同,将那些近年来有些荒废的产业给复兴起来。还有。。。。。。想和王爷谈谈盐商一事。”
沈嘉禾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永安王是她父亲最信任的友人,永安王夫妻也是她最信任的亲人,她一向对亲人毫无保留,哪怕前世吃了秦琛的亏,她也不会怀疑永安王他们对她的偏爱。
沈嘉禾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貔貅形状的玉佩,这是镇北侯给沈嘉禾留下的遗产,京城最大私营盐商的身份证明。
她重生的这一年朝廷还没有提出官盐的概念,也就导致目前全国的盐都由几大富商垄断,而镇北侯的隐藏身份就是京都最大的盐商,当然,他并不是自己亲自贩卖私盐,而是雇佣了几大商户来替他经营。
沈嘉禾嫁到秦府的第四年,她的嫁妆已经见了底,没少用这里面的小部分利润来接济秦府的生活,秦府惯出武将,这么多旁支亲戚里每一个懂得如何经营圣上赏赐的田地商铺,若不是沈嘉禾一直接济,秦府早就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