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个大圆,由许许多多的小圆构成,于是大一点的圆套小圆,再大一点的圆套大一点的圆,最后成了一个大圆,而我们则身处这些小圆或者大圆当中,这是江欢现在感受到和看到的。
“瞳孔不能聚焦,病人身上多处挫伤,送来医院前有过短暂的昏迷,怀疑有轻微脑震荡。”强光中,江欢看到有一只口罩在眼前上下抖动。“你醒了”,江欢的眼睛终于能够聚焦,床前的大夫转头跟护士说道:“通知家属。”
第二天下午,办好了出院手续后,江欢一家三口和田乐爸爸妈妈一起到了辖区长乐派出所。一个中年警察接待了他们,并介绍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先是有群众听见公园里有打斗声,接着从路边一辆黑色商务车里下来了四个戴帽子的人,从公园里拖走了一个男子,然后上车向西开去。
中年警察缓缓的说道:“由于受到未知的电子干扰,当时街上的监控全部失灵,因此车牌没有拍到,警方暂时追踪不到这辆车。所以,公园里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之一,也就是江欢知道了。”说完看向了江欢。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江欢艰难的张了张嘴,又闭上。
“欢欢,你是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和我们乐乐那么要好,你告诉阿姨,当时到底怎么了?”
……
十分钟后,“欢欢,你是说田乐约你见面,然后动手打了你,接着被人抓车上带走了吗?”田叔满眼疑惑的问道,连带着旁边爸爸妈妈也都一脸的不信。
“我还要说几遍啊?!”江欢终于爆发了。“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打我呀!凭什么欠钱的可以不还?我那么信任他!他还…”江欢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你说什么?田乐欠你钱了?怎么回事?多少?”江妈上前问道。江欢叹了口气“上个月他问我借了四十万,说好这个月还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啊?”江欢抱住缠满绷带的头,趴到桌上,一屋子人屏住了呼吸,沉默了。
晚上,江欢仰躺在床上,任月光洒满屋子。大腿上,身上,头上多处隐隐作痛。耳边回荡着回来路上,老爸老妈对自己把买楼的钱借给田乐的埋怨。“人心隔肚皮啊!”江爸叹着气。一会,眼前又浮现出田爸田妈满含焦虑的神情,又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就差说“我儿子公司经营那么好,会欠你四十万不还?这让我们怎么信你?!”
江欢有点恍惚:你们觉得错的是我。可问题是,我有什么错啊?!
田乐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他最后被绑走,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那时坏掉,要说是巧合,鬼都不信的。
江欢想不明白,出事前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可是时间来不及了,旁边应该有人在监视着,所以他才没头没脑的假装和自己打架—妈的,不是假打,是真的打,都把老子打进医院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个东西,是什么呢?这东西一定很重要,说不定那群后来出现的人就在找它,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就让老子吃掉了?!
现在东西在自己身上,那群人会怎么对田乐?会不会从与他有接触的人查起,自己是最后和他一起的,那么…
江欢突然一阵后背发凉,肚子里藏了个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肚子,还好,没有鼓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欢早早起床,开车去往临泉市。稳妥起见,他决定去没熟人的市医院查查,拍个片子照照肚子。
七点上的高速,一百多公里,路上开的飞快,八点就把车停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熄火后又仰在位子上20分钟,确定周围没人盯梢后才开门出去。
一顿排队,做检查,十点半,江欢手里拿着片子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你的片子很正常。”医生肯定的说道,“当然了,你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建议你下个礼拜再来查一次。”面对医生的一副挽留状,欢哥站起来拿片子立马走人,老子又不傻。
今天的临海有点微风,五月份的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的,走出医院大厅时,江欢感觉有点微醺。这几天压力有点大了,逛逛呗。
走过了两个路口,在一个花店里驻足看花时,江欢旁边突然冒出两个戴帽子的人,不由分说,押着他进了角落一个房间里,关上了门。“哎,你们…”江欢刚要转头骂出口,就听见一声“江欢,你好。”
待他慢慢转回头,才发现对面桌子后走过来一个人,对方身材挺拔,白衬衫,黑西裤,一副精干模样。身边两人松开自己,白衬衫咧嘴微笑,向自己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胡长学,隶属国家安全局,第七行动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