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女子基本上没法抵抗几个高大男人的拖拽,她几乎是死死抓着地面才能让自己多停留一会儿。
“姐!”谢修悯回头看了一眼温墨亭,后者拍拍他的背:“快去吧。”
谢修悯这才松开他,脚下几个轻点便已越过没有独木相连的海面,框框几拳干倒那几个壮汉,赶紧把谢小梅扶起来:“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小梅把手在衣服上擦擦,又擦擦脸上哭出来的眼泪,弄得整张脸都变得脏兮兮的,“爹娘不让我离开,我只好趁着他们去喂鸡才偷偷跑出来,那个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谢修悯把还想爬起来的壮汉一脚揣晕过去,“告诉我。”
原来昨日谢修悯离开之后,因为天色晚并没能及时带走他所定下的那些分家的东西,便当着族老的面约定好明天中午来取,可刘氏非说要自己送过来。
“我看见他们藏起来好多鸡鸭,就为了给你少一点。”谢小梅咬牙道,“就连吃的喝的都被藏起来一半,爹也没有阻止他们,他们还不让我走……这短短一夜!他们就已经把我卖给了隔壁村的老李头!他都六十五了!爹居然要我嫁给他做妾!”
“什么!”谢修悯闻言震怒,“走,我替你出气去!”
……
为了避免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上门来找温墨亭的麻烦,这一次谢修悯就把他一起带上了。
双儿跟着谢修悯的脚步,来到了房门紧紧关着的谢家门口。
“他们定然是发现了我逃跑被抓住的事儿,现在关起门来害怕呢。”谢小梅对父亲的最后一点念想也随着他将自己卖给能当她两个爹的老头子彻底湮灭,她站在弟弟身边,“现在怎么办?”
谢修悯看着抱着小包袱,挺着胸膛的谢小梅,突然发现她似乎没有那么怯弱了,也许是经历了刚才发生的事,终于让她认识到了一些事儿吧。
比如,一直依靠的爹不过是个骗子。
谢修悯二话没说,一脚踹开门,那门发出吱吱呀呀的沉吟声,最后竟是摇摇晃晃掉了下来。
“啊呀!!是谁在弄门!”刘氏嘴里骂着不好听的话走了出来,一看见这几个人登时愣住了:“你们,你们……”
“我来拿分家的东西。”谢修悯把门捡起来,反手扔了出去,“这门自己掉下来,不管我的事。”
“你,你……你来你还带着这两个扫把星做什么!”刘氏你了半天,结结巴巴道,“你要的东西又不是不给你,来这么早,索命啊!”
“那还真说不准。”谢修悯抬腿走了进去,正好碰上谢樊和方余结伴从街上回来,两人似乎是去买了些锅碗瓢盆回来,一看见这几个人也都皱起了眉头:“你们来做什么?”
方余从他身后看见温墨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温墨亭还记得就是他把自己迷晕了绑上喜轿的,他拉拉谢修悯的袖子,轻声把这一切告诉了他。
方余还正盯着那给自己招来不少麻烦的双儿看,就因为他,自己险些就能迈进有钱人的圈子,也就是因为他,金世昌恨不得弄死自己。
他的视线刚刚挪到谢修悯身边另一人的身上,脸上就挨了狠狠一拳,这一下打得他半边脸都偏过去:“你,你干什么打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谢修悯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拎起来,平静地注视着他,“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保证你晕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鸳鸯楼。”
方余脸色一白,鸳鸯楼是城里头有名的小倌馆,他为了和金世昌拉近关系也跟着去过几次,他并不喜欢双儿,也就更别提喜欢男人,所以每一次去都觉得恶心无比。
可谢修悯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