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你向来以智谋闻名,总不会看不破你在安容珣心中的位置。你想以死尽忠,可你为之尽忠的人,不过视你为必然被抛弃的弃子。
良禽择木而栖,丁大人是聪明人,该明白怎么选才是正确的。”
见丁云祺还没有答话的意思,萧初旭有些着急,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陆鹤羽按住。
而后,陆鹤羽却是静静看着局势变迁,他到想看看,这个黎木樨,到底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
下一刻,黎木樨纵马上前。
虽然互为敌对,但先前这些楚国士兵毕竟曾跟着黎木樨父女征战,此时竟是下意识的给黎木樨让开了一条路。
两马相见,两人坐于马上对视。
黎木樨又问,“我听说,丁大人在楚国,也没什么亲人了?”
丁云祺脸上肌肉动了动,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你孑然一身,本该无拘无束,何必为了一个篡国逆贼,一个误国误民、草菅人命、不用良臣的昏君而死?丁大人,忠臣让人钦佩,可昏君,不配让人效忠。”
一字一句,宛若重锤打在丁云祺心上,刚刚挺直的腰背,如今也脱了力一般有些难以支撑。
“可我毕竟食大楚俸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不能……”
“丁大人,我且问你,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荷包,这个小偷,就变成这个荷包的主人了吗?”
“这……当然不是。”
“好,那我再问你,这个小偷,用偷来的荷包里的钱雇了人帮他做事,这个小偷后面做的一切,就都是合理的吗?”
“……”
“安禛弑君篡位,连燕国先皇后,他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这等不忠不义之人,与小偷何异?而他的儿子安容珣,凭借着他弑君篡位偷来的国家,横征暴敛,苛捐杂税。丁大人,你当真看不见楚国在安容珣的治理下,百姓都已经要易子而食了吗?丁大人,就算你要全自己的忠义,可百姓何辜啊?”
“够了。”
丁云祺阻止了黎木樨继续说下去,可出口的两个字却十分苍白无力。
“我……”
见丁云祺还在犹豫,黎木樨也不逼迫,只淡淡道:“丁大人为了阻击我们,千里奔袭,我们翻山越岭也是疲惫不堪,不如就此扎营修整,丁大人,也可三思后行。”
听出来这是黎木樨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丁云祺点头同意。
黎木樨这才看向陆鹤羽,眼神是明晃晃的征求意见。
陆鹤羽勾唇浅笑,点头应允。
众人这才安营扎寨。
陆鹤羽习惯性的在营中巡视,防止有布防漏洞,萧初旭窜到他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陆鹤羽道:“我怎么听于将军说,你这铁树要开花了?”
“听他胡说。”
萧初旭却十分八卦的道:“可你刚刚看黎小姐的眼神,分明就跟看别人不一样。”
陆鹤羽白他一眼,“不像看你那么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