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索性坐在黎木樨身边,让人枕在自己膝头睡得舒服些。
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黎木樨果然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青衫人的手掌,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松开了一些。
青衫人的手掌最终落在黎木樨的肩头,似叹息一般念了一声,“傻丫头,傻丫头啊……”
……
黎木樨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天星斗,她有些不想睁开眼睛,似乎只要不睁开眼睛,就能挽留住梦中陪在她身边的先生,那熟悉的竹香萦绕在鼻端,让她忍不住贪恋。
片刻,意识到不对,黎木樨猛地睁开眼起身,一眼便看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墨绿披风,只是这披风的主人早已消失不见。
黎木樨几乎是一瞬间抓着披风起身,焦急的四顾,喊出的声音都带着抖,“先生!先生!先生你在哪?”
几乎是疯了一般找了一大圈,最终却一无所获。
黎木樨颓然的看着怀中的披风,委屈漫上心头,喃喃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先生,你好狠的心呐。”
她蹲下身,把脸埋在披风里,任由泪水打湿怀中的布料。
树后的阴影里,青衫人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黎木樨,却也只能摇头叹息。
……
出征在即,孟秉煜设宴为将士们鼓舞军心。
黎木樨本是不想参加,奈何皇命难为,最终也只是缩在椅子上,尽量不与陆鹤羽有任何目光接触。
陆鹤羽自然察觉出黎木樨对自己的态度,可一时之间却无计可施。
心中有事,一向自持的陆鹤羽第一次在宫宴上不知不觉喝多了。
见陆鹤羽这般不要命一般灌酒,周围众人都是十分不解又诧异,连孟秉煜都频频看向陆鹤羽这边。
末了,孟秉煜有些无措的看向许翌琛,许翌琛也是微微蹙眉,轻抚颌下胡须,顿了顿,又抬眼看向了黎木樨的方向。
孟秉煜终是没忍住,对陆鹤羽道:“陆爱卿,你这是?”
陆鹤羽虽然酒意上头,但到底还没失了理智,闻言便起身,只是身形已经有些不稳。
“陛下,今番出征,或许是这几年里希望最大的一次,臣,心中喜悦。”
话虽如此,但孟秉煜是一点也没在陆鹤羽那张冰块一样的脸上看出半分喜悦来。
只是陆鹤羽如此说了,他这个皇帝总不好不让手下重臣喝个尽兴,便也只能笑笑让陆鹤羽坐下,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