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轼从小厮手里接过来,拆开一看,眉头不由地皱起,对暗卫道:
“方姑娘邀本王明日共游花市,说要亲自谢本王那日在刘家花肆里的相救之恩,只怕回来得到黄昏。明日贡院开门,你拿下徐瑞后,先把他送到密室里看管着,别伤了他,也别让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暗卫点头应是,继而道:“这方姑娘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个节骨眼,请王爷共游?徐家和方家一向交好,王爷,方姑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元轼搁下邀帖,眸光笃定:“本王与她素无冤仇,她没理由算计本王。再者说,如今她的心思全在农具生意上,她吃了家门贫苦的亏,只想着多赚些银两,日常行事,也并无涉入京中争斗的意思。”
“王爷说得是,属下多虑了。”
元轼拍了拍暗卫的肩,语调舒缓:“你是一心为本王着想的,本王都明白。明日捉徐瑞,本王原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在府上坐等,出去一日倒也无妨。”
暗卫赶紧抱拳,恭声道:“王爷放心,那徐瑞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家中贫寒,连个提书箱的小厮都没有。明日春闱结束,他再无理由继续住在江府,定会回家去。
王爷明日只管安心去见方姑娘,属下必会办妥此事。不过,王爷明日可要人暗中护卫一二?”
“花市里出不了什么乱子,随意派两个跟着就行。”
“是。”
“退下吧。”
元轼安歇一晚,次日天色刚透出光亮,便起身梳洗,换上浮烟青的衣袍,衬得他那张本就如玉的面容,更为贵气。
方如逸主动邀他共游,实在是个大好的机会。
那日在刘家花肆,他落后一步,白白让江与辰这个浪荡子,成了方家的救命恩人,他心里实在恼怒。
幸亏方如逸对他余情未了,明明并无恩情,非要七拐八绕地说出一段恩来,若他再不能把握时机,一举勾住方如逸为自己所用,那就实在蠢笨得很了。
眼看日已近午,他出府登车,往城南的花市去。
京都的花市比不得山南,一到秋冬两季,只能摆些金桂腊梅,挨到春夏,山南的花卉盆景一来,才算添了些斑斓奇色。
元轼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不多时便见方如逸从一间茶肆亭亭而来。
“王爷安好。”她福了福,抬头间浅笑盈盈。“昨日匆忙相邀,还请王爷莫怪。”
元轼神色恳切,摇头道:“怎会?如逸,你是明白我的,只要是你的事,我便有千难万难,也会过来,何况是共游?”
方如逸侧过身去,左手微伸,请他入花市闲步:“我知道王爷不喜哄闹,今日贡院开门,城中老小都涌去了那里,此处倒也清净了。”
元轼四下一瞧,花市门口还真是一个行人也无,心中顿时大喜过望,暗忖原来她竟这般把自己放在心上。
“如此行事,其实还为着别的打算。”方如逸面色戚戚,叹了口气道:“今岁秋,王爷就要正式去左家下聘了,你我之间,缘分至此,实在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