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听着屋子里头男人的怒吼谩骂,刚要迈出去的脚又挪了回来,怎么觉得这声音多少有点耳熟呢。
她下意识往窗户那瞅了一眼。
戴着鸭舌帽的少年站在角落,低着头,神情晦暗。
陆庭宴?
沈棠反应过来,原来骂人的是陆父陆远图。
这个人她以前见过几次,他本来是当地第一家开生鲜厂子的,趁着风口,吃上了红利,一度把厂子做得很大。
可惜,他后面不知道被谁算计了,厂子断了资金链,没多久就负债累累,风光不再。
前世陆庭宴很少说自己的往事,沈棠只知道,陆家破产大概就是在前段时间,陆庭宴的母亲因为这件事到处奔波,导致身体不堪重负,一蹶不振,逝世了。
想到这里,沈棠不由攥紧了指尖,心底也冒出点感同身受的酸涩。
“我让你去收钱,你倒好,想跑到别人家当狗!”陆远图整天酗酒,衬着他满脸的赤红,更显得狰狞。
陆庭宴攥紧拳头,拼命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宽阔清瘦肩膀隐约颤抖着:“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去厂子里做正经事儿,他们给工钱的。”
“放什么狗屁!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就是看家里穷了开始找出路了?老子就当白养了你个孽障!”
陆远图压根不听他解释,只一味地骂陆庭宴出气。
陆庭宴咬牙沉默着,自从他妈走了,他爸只要一喝多,就会对他打骂发泄。
这种日子他已经忍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
如果对方不是他亲爸,他早就上去动手了。
可此刻,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眼底阴鸷猩红,承受着陆远图的羞辱,不能为自己多辩解一句。
“你妈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听到这句,陆庭宴腾地一转身,开门就走。
他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下去,朝亲生父亲挥起拳头!
这个家,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陆远图见他要走,反而更来劲儿了。
他怒骂一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陆庭宴扔了过去。
不过因为他喝得太醉,用力过猛,酒瓶越过陆庭宴,正好直直地砸向外头愣住的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