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想到隐娘,却让张入云精神一振,离他不过三四丈距离,便是隐娘与刘老夫人在场上恶斗的情景。虽说隐娘并不会剑术,便此刻却依然和刘母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由地他张入云不心生佩服。
想到隐娘日常的教训,若是此刻自己不动脑筋,必要挨骂,当下他只得搅尽脑汁思考,如何能想出应对现下这样局面的奇策?如何能让双方优势得已此消彼长?想起隐娘曾说过与敌相斗时不应只凭实力,也要因势制宜,如运法得当,纵是一草一木也可为自己所用。
当下他环顾四周,大厅中满是桌椅碗碟,虽说因众人打斗已被踢开了一些,但到底都堆集在一旁,一时心动之下,已然有了主意。瞬时间,就见他低头埋身,足底抽动,已然是向一旁蹿了出去。虽说秋菊轻功与他一般高强,但因二人联手,不比一人灵活,当下张入云又是自刘天夺身旁蹿出,是以得了先机,一时间已然飞身到了厅内一侧的墙角。
刘天夺二人见他竟退向一角,却是心里一喜,当下只以为张入云被二人打得糊涂了,方他全凭脚底灵动,身法灵活,方得以僵持到现在,此时退往墙角,却是再无地利可心趋避,如何让刘天夺二人不喜。
哪知二人却是错了主意,张入云此时已是退至几付倒在地下一片汤水狼藉的桌椅旁,只见他双脚不停,竟将一地的碟碗做了暗器般地向二人打来。刘天夺二人悴不及防,虽是连连闪避,但衣角间仍是不免落了好多汤水,场内立时便已是酒气冲天,而这般的打斗却是众人从未所遇到过的。
二人见此,忙分身再上,只想着张入云一人脚底再,也不能兼顾两人,只被他二人中的任一人缠上,便可欺近身,又恢复方的局面,到时就不下狠手,只累也要将张入云累死。
可他二人算盘虽好,不知张入云脚下功夫,却是深湛之极,七年内日缀不歇的轻身功夫修为,已是让张入云脚下功底扎得极实。又因他自年前得了红叶僧的指点,苦练之下,双腿之灵巧敏捷,竟不在他一双手掌之下。日后他一身腿法名动天下,却是万人敬仰,此刻虽还未大造,但只应付刘天夺二人却是绰绰有余。
但见他双腿翻飞,一地的碗碟都被他化做箭矢一般,向二人射去,偏他脚力刚猛,虽是其至,但那一众碗碟的劲力却又巨大无比,一时之把刘天夺二人打得抱头鼠蹿,连连后退。
张入云见此,却不再进击,只将身顿住,略作喘息。因他知道,照此下去,双方还有连场恶斗,若此刻不留些力气,到了再次相斗时,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刘天夺二人见自己身往后退了三丈,对方却不在进击了,心下方自一松。刚两人实被张入云打的狼狈,此时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待回头看了其兄刘天保,却仍在替其推血过宫,想来张入云刚一击刚猛,虽只轻触刘雨浓的酸筋,竟已让他这半日不能恢复过来。
于此时,刘天夺二人只对望了一眼,心里只想到,眼前这少年怎地这般厉害,明明一身功力只与自己不差多少,偏只凭一人之力即能与自己这面几位武楚高手相持这般长时间。想起自己老母交待众人尽拿下这小,众人却到此时还未得手,不由老脸通红。
一时里二人只想到,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古怪小除去。照此算来,再过得几年,自己家里这面的刘雨浓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其对手的,趁此时他羽翼未丰,还是早先剪除好,免得他刘家日后又多了一个心腹大患。
而此时的张入云自是不知道对面的一男一女已是起了杀机,此时他得了闲暇,在周身调完气息后,却是将脚底众多的楠木交椅餐桌,通通踩碎,已备到时应敌之用。
刘天夺二人见张入云此时竟将那般坚硬的桌椅俱都踩成了小块,一时腿下过处,直是如催枯拉朽一般。二人一面惊异他的脚力,一面却又痛惜自己家里这些重金买下的珍贵家俱,不由地双目怒睁,直恨不得将张入云一口吞了下肚好。但他二人到底都是老江湖,知道不可吃眼前亏的道理,只连着回头,一心想盼着刘天保治好刘雨浓,其时便可四人联手杀了这小。
张入云自知他二人有此心事,虽也焦急,但也知道只空自着急,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一心想着退敌之策。当下他低头见厅内空地上已被汤水热油抹的遍地都是,常人若不当心,轻易间便能滑倒,一时又是计上心来,嘴角间也为自己促狭,不由地露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却见场跌坐在地上疗伤的二人已然是战了起来,看刘雨浓身形,竟似是没有什么妨碍,还有一战的能力。原来到底刘雨浓一身昆仑绝艺,不比常人,而方张入云的那一拳,也只擦过其身体而已,并没伤及他的肺腹,以刘雨浓的能力,却是一时半刻也可站起,此时得了老父携力,自然好的,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已能活动自如了。
只是他此刻刚落败的阴影,却是极重,一时心胆皆丧,只在一旁半日不语。刘天保见爱如此,知他心里难过,此时已不再宜上场,只得将他拉过一旁,便和三弟携手,再次上前对付张入云。
一时间三人又是并肩而上,当下分了三路来袭张入云。张入云此时站在墙角借了地利之便,纵是三人齐上,但碍于地理,也不能如空旷处那般灵活。虽是多了刘天保一人,让张入云负担加重了许多,但他先时并未出得全力。此刻见多了一人,当下却是手脚并施,一时间只见他如在地上耍猴打筋头一般,翻作了一团,虽是姿势难看,但凡他手脚只一触地,却是一件器物激射而出,直打得三人连连后退,任和先是一般的模样。
此时的刘老夫人与隐娘相斗,终是飞剑难敌,已然渐渐占了隐娘的上风。略得余力,却见自己二一婢联手竟还战不下一个张入云,不由地气往上涌。又见刘雨浓一人竟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样,心下气,当即断喝道:“雨浓!你大哥此刻尸骨未寒,你却只立在一旁只顾自己一人的得失,实是教我太过失望了。你是未来刘家的当家人,怎可如此丧志,是男汉,就当与你父亲合力擒下这小,纵然你今日不敌于他,只待日后苦练再赢回他就是了,如此方显得你真正男气概。你却还愣在哪里作什么?给上前杀敌!”
刘母说到这“杀敌”二,却是用了真力,当下只如一记震雷一般,将场上俱都惊得一跳,不只隐娘受了劲气激荡,便是张入云听了这一声喝,也是心中烦闷。刘天保三人得自己母亲之助,当下已是抢上身去,幸得张入云脚底功夫精纯,一时手忙脚乱,却又让他好不容易能找回了局面。
而一旁的刘雨浓见自己父亲祖母此刻都是全力以赴,只为他刘家声誉,为他自己大哥报仇。可自己一人却只想着方的一招落败,心里不由自愧无地,当下心情激荡,却是寒着脸将已跌落在地上的兰花剑拾在手里,屈身再起时,只见他的面色已于方全不相同,一张脸已化做了赤红色,此刻的他满心只想将张入云击倒,再无先时那只想与张入云一较高下的心境了。
张入云与刘天保三人相斗本还是相持状态,但自刘雨浓一加入,场上情势就已完全变了个样。刘雨浓竟凭自己一把兰花剑,便将张入云所有抛出的碗碟桌椅,都统统地给扫了个干净。不仅如此,因那宝剑的芒尾太过厉害,虽是张入云脚下那般刚猛的劲道踢出的暗器,但只一触上,便都已化作飞灰,且那芒尾的余锋还是可以伤及张入云。
如此一来张入云顿显狼狈,不但脚下要踢出暗器,还要不断变幻身形来躲闪兰花剑的芒尾。幸是刘天保三人也忌讳那宝剑芒尾的锋锐,不然的话,早已是飞上而上,意图将张入云拿下了。
可再看墙角边,已流了一身汗水的张入云,此时却仍然没有放弃,依旧是不停的将各类杂物抛向刘雨浓。刘天保三人看了,心里暗道:“看你到底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这地上碗碟虽是众多,可终也有踢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