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把床单弄湿的。
温泉里全都是水,滚烫的,水波一圈圈漾开,微风吹过竹
叶发出沙沙声响,花瓣摇晃欲坠,北风吹过,浮花飘零,落到水面上。
两个小时后,沈思柠被他抱起来,哭得嗓子都哑了,搂着他的脖子,“很饱了,出去。”
水波漾起层层水花,裴时礼抱着她往室内走,空出一只手去摸她的小腹,淡淡道:“还可以更饱。沈思柠缩在他怀里,呜呜哭起来:“吃不下了。
裴时礼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后颈,轻轻哄着:“乖。”
他语气温柔,动作却没停,途径庭院的假山,抱着她在那里待了许久,她双手撑在石头上,掌心由于剧烈而快速的撞击,咯出了红红的印子。最后她彻底没了力气,裴时礼抱
着她回到干净柔软的大床上,今晚的温泉假山还有地毯都留下清晰水迹,包括落地窗和浴室的镜面上,也都有她双手撑过的指印。唯独床上干干净净的,掀开被子,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裴时礼把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今晚很乖。”沈思柠眼尾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温泉烫的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也贴了过去,一副全身心依赖他的模样。脑海里突然想起晚饭时方女士的话,她抬眸看他,“你想什么时候生宝宝?”
孩子是终身的麦任,需要有稳定的夫妻关系,才有资格把孩子生下来。沈思柠觉得她和裴时礼的感情挺稳定,如果能有个属于她和裴时礼的宝。。。。该蛮不错的。裴时礼的瞳眸骤然缩了下,亲了亲她的发顶,哑声问:“你很喜欢小孩子?”
沈思柠轻声说:
“只是觉得如果有宝宝的话,应该也挺好的。
裴时礼眼眸暗了暗,轻轻揉她的后颈,嗓音低哑:“不着急。”
沈思柠问这话也不是想要立刻就有孩子,只是想听听裴时礼的想法,似乎从结婚开始,次次被催生,他都是持反对意见。他说不着急,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她和方女士说的那样,她目前事业处于上升期,裴时礼事业有成,她也想在属于她的领域做出一番建树,便没有再提孩子的问题,之后再有催生,两人一致对外这周末便是大年三十,今年的气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城和江城都下着大雪,南方人沈思柠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雪,简直要堪比她在北城读书那几年的雪前一天晚上他们回了江城,这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去裴家老宅,中午留在老宅吃团年饭。
哪怕是过年,饭桌上的气氛仍没有多热闹,和沈家饭桌上其乐融融的画面完全不同,一群人像是走流程般吃完饭,裴时礼被裴之桦叫到书房谈话,沈思柠便坐在楼下等他。
看到裴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思柠想了想,走到她身边坐下,喊了声:“奶奶。”
裴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思柠就是和她亲近不起来,也可能是裴家人都有一种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冷漠疏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这茶还不错。”裴老太太递给她一杯茶。
沈思柠接过来,抿了一口,“好茶。
“思柠,”裴老太太挑起话题,
“我记得你爷爷当初想要嫁到裴家的是你的堂妹。
沈思柠怔了下,“嗯。
“是我看你面相和善,适合时礼,才叫你爷爷换成你,”裴老太太的声音有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厚度,“如今看来,我还不算老花眼,你确实适合他。沈思柠浅浅笑了下:
“多亏了奶奶。
裴老太太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上次车祸的事,时礼对我有怨气,你帮我劝劝他。”沈思柠但笑不语
“他如今拿着管家权,就把他二叔一家排挤的没有生存空间,他二叔和堂弟有些事是做的不对,但毕竟都是一家人,”裴老太太叹了口气,“他如今也听不进去我的话,你劝劝他,让他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沈思柠垂着眉眼,没有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替他委屈,我当初也是看他比时澈可怜,比时澈更需要这个管家权,帮他比帮时澈多,”裴老太太叹息,“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爸妈没什么感情,后来他妈跟南城的一个大学教授走了,那天也是下雪天,他一人踩着椅子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妈妈走,身子冻僵了也没回去,佣人发现的时候,他
都快冻成雪人了。
沈思柠手指动了动,裴老太太见她动容,继续道:“他从小性格就孤僻,他二婶心善,对他跟时澈一般的好,弥补了他没有的母爱,时澈这次做的是有点过分,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就劝时礼原谅他这次吧。江城临海,比南城气候湿润,但仍是冷的不行,呼出的气体在半空中凝结成雾,变成白气。
裴时礼牵着沈思柠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沈思柠忽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奶奶让我劝你手下留情。裴时礼一顿,偏眸看她:“你觉得呢?
沈思柠眨了下眼睛,“我觉得如果他们对你好的话,你不会把事情做绝的,你现在这样对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对你很坏。”裴时礼脚步停住,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扯唇笑了笑,“我发现你其实挺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