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爱他,离不开他。
她紧紧抱着他,最后他狠狠地搂抱着她,几乎要将她揉碎,让她融在他身体里,在她耳边,颤声低语道:“让我杀了你好不好?就死在这一刻。”
晚晚清醒过来,额头泛起了微微的汗意。
睁眼便看到裴成蹊距离她极近,近到鼻尖没有一手之距,他眸中隐有担忧,“做噩梦了吗?”
第章彩云易散(六)
的确是噩梦。
晚晚没有在意他离她那么近,又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
这场梦境里,不管是她还是他,其实没有一个人是愉悦的,偏偏有人强行要饮鸩止渴。
想到最后容厌在她耳边,用那种事之后的声音说,要杀了她。
晚晚没有怀疑,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让她死,死在他营造出的她还爱着他的那一刻。
可他终归没有自欺欺人下去,这次之后,她也还活着。
却让清醒着的这一世的她,觉得可笑。
前世他对她做过的事,做过就是做过,她厌恶他、恨他,也都已经无法挽回。
裴成蹊取出一块锦帕,轻轻去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他的力道很轻柔,很小心,指腹下压着一层棉帕,轻轻从她的额头往下,触碰到下颌,脖颈。
晚晚忽然睁开眼睛。
裴成蹊的眼睛近在咫尺,他的手顿了顿,轻声问:“出了那么多汗,是梦到了什么啊?”
晚晚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块帕子,是她在登仙台那日,随手塞进他衣襟里的那块。
她初醒的声音微微有些哑。
“你都说了是噩梦,我不想再回想了。”
裴成蹊笑了笑,从善如流道:“好,不去回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既然你我在一起,便应当去做一些让自己能欢喜的事情。”
晚晚应了一声。
眼前的天空已经不再是睡着之前的那般蔚蓝,天色已经不早,湖水西方被夕阳染成了橘红。
他距离她这样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的睫毛。
晚晚静静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渐渐生出的,不知道是对谁的情愫。
她此时刚从那种梦中醒来,忽然便不想再看,侧身远离了些,扶着船舷撑起身子,吹一吹湖上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