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想,每年春天,北蛮都会南下抢掠一番,今年善战的大同总兵调离,不知能不能守住京畿重地,若是有一些不利朝廷的消息传开,胆小的人岂不是找个洞穴钻进去躲避灾祸,没骨气,没勇气的人,如只知道玩乐享受的魏王,怕是会吓到失态。”
顾娴扬起秀眉,软言相求:“魏王让舅舅难看,我恨死他了,您想个法子吓他一吓,省得皇上等人被他欺骗,以为他是个人物,能为陛下办事。”
“吓唬他一吓?”武王笑道:“你说得吓唬他是指吓到哪种程度?你知道李湛惧怕什么?”
“他胆子本就不大,受点委屈就去求助德妃,或是去皇上跟前告状,我亲眼见过好几次呢。”
顾娴没说是自己当皇后那辈子见到的,“他以前只是做了个噩梦,都要跑到皇上跟前去,连一个女子都不如,真不知——皇上是怎么忍下来他哭哭啼啼的。”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隆承帝为何会选孱弱荒唐的李湛做继承人。
难道因为德妃?
隆承帝太爱德妃才让李湛做皇帝。
也不是不可能,德妃后来进封为皇后,隆承帝除了去中宫外,再不踏足任何一座后妃的寝宫,免了再选秀女入宫。
武王眉头微皱,顾娴不至于欺骗自己,这丫头天真浪漫,一切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同顾娴一起,他不需要多费心思,顾娴也好哄,武王觉得轻松自在。
可顾娴口中的李湛,同他认识的李湛是一个人吗?
即便在他上一世,武王从不认为李湛胆小,会因为噩梦而求助父母,胆小的人不敢给他设置一个又一个圈套,为麻痹他,李湛以自身当诱饵。
相反李湛胆子大得很。
“舅舅不相信我?”顾娴嘟嘴,不悦道:“北蛮若有异动,他都得吓尿裤子。”
武王笑容渐渐淡了,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随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害怕北蛮?”
“我——”顾娴冷哼,“我就是知道,别看他跳得欢,恨不得同北蛮决战,尽快迎回安阳长公主,其实他就是宁可给北蛮好处换取太平的投降派,只是装得好而已。
相反舅舅您……却是力主收复蛮夷,开疆拖土的有志之士。”
顾娴眸子亮晶晶,满是敬佩。
武王不自然咳了咳,“收复北蛮需要时机,不可随意出兵,将中原百姓拖入征战的消耗中去,犯我中原,虽远必诛,听起来霸道,想做到太难太难。”
顾娴心中有点不得劲儿,听武王的意思有忍一时后图谋的收复北蛮的意思,不过这不是李湛当皇帝时做的吗?
不是武王做摄政王时为他打下了根基太好,又有吴枫同漠北女王拼死而战,李湛只能做个求和上贡的皇帝。
这不是她后世史书中看到的,而是她亲生经历,亲眼所见!
武王突然眯起眼眸,转头向京城看去。
温暖纵马疾驰而过,随后是李湛等锦衣卫,马蹄卷起漫天的灰尘,顾娴嫌弃般来回煽手,“是李湛吧,他准是故意的,故意在舅舅面前扬灰尘。”
武王凝视远去的人。
“李湛有什么好看?”顾娴不解武王盯着李湛看,“他的骑术也就那样,看起来好看,都是花架子,连猎物都打不到。”
“领头的人是温浪的长女吧,叫温暖。”
武王对温暖记忆深刻,毕竟温暖在武王府怼了自己一顿,“她骑术很好,真的很好,甚至比本王都强上一分。”
“舅舅没有看错?温暖年岁不大,骑术竟比舅舅还好?舅舅您练武多年,怎么还比不过籍籍无名的温暖,何况温暖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