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说他还声称可以利用藩客的身份,在长安城外买到便宜的田地和庄子,因此也有不少人将银钱交给他。”
一旁的萧晏行突然问道:“这些人家加起来所借给他的银钱,大概有多少?”
“这几日我探访的差不多了,每户所借的银钱大概也算了出来,约莫在七八万贯左右,”柳郗说道。
谢灵瑜当场惊讶道:“多少?七八万贯?”
随后她似意识到柳郗方才说的要出事的原因,她问:“那些跳河的前几户人家呢?也是跟安克结同样的情况吗?”
一个安克结所借银钱便有七八万贯这么多,那么若是其他几户也是同样的情况。
那岂不是其中所涉及的音量,有几十万贯这么多。
要知道朝廷每年国库所收的银钱不过也才三四百万贯而已,当然还有纳粟、丝绸、布棉等实物,但是真正所收的银钱便只有三四百万贯。
这么四户人家,便涉及到了几十万贯的银钱。
那么就是只有这四户人家吗?
未跳河的是不是还有这样的人,正在做着这些事情。
况且这四户前后脚跳河,显然都是相识的,听柳郗所言,他们每个月利息都给的很高很准时,这才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老百姓加入这个骗局。
“我想他们所设的骗局,应该是这样的,”此时萧晏行缓缓说道:“他们最开始吸纳第一波人的银钱,靠着给的利息高又准时,很快便吸纳到了第一波人借钱给他们。于是他们便第一波人的银钱,去支付第一波和第一波人的利息。”
“就这样周而复始,一直用新吸纳人的银钱,去维持之前人的利息。”
萧晏行缓缓说来的时候,对面的柳郗和谢灵瑜都彻底沉默了。
显然他迅速厘清了这个骗局的逻辑,如此简单的骗局,居然能骗到上百户的人家。
只能说贪心不足的时候,蛇都
能足以吞噬大象。
柳郗苦笑:“如今我都不敢大张旗鼓查案。”
“大人是怕雪山崩塌。”
萧晏行看着他(),轻声说道。
柳郗忍不住叹了口气3()_[((),连连摇头:“是,我怕一旦戳破了这个骗局之后,会引发长安的骚乱,毕竟到底有多少人涉及其中,我们都不知道。”
谢灵瑜突然想起柳郗,那次深夜拜访自己时,所说的那句话。
“柳大人,你还记得吗?那日你和我说,去年岁末的时候,有大批银钱流入高利贷行当,将整个行当都炒热了,但是自从两个月前,突然这批银钱消失不见了。”
谢灵瑜深吸一口气:“会不会当初炒热这个行当的钱,便是安克结这些人的背后之人,他利用这些被骗来的银钱,再投放到高利贷,赚来利息。直到两个月前,这笔钱突然消失了,是不是他拿着这些银钱彻底跑了?”
一切异常的轨迹,如今看来,都有了影踪。
两个月前,这笔银钱消失之后,安克结这些人一开始还能够勉强支撑着,但是撑到后面,便实在撑不住了。
安克结那处宅子即便卖了,也不过是三千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