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纥派遣使团来大周之事,只怕不是我这个少卿能够定夺的吧。()”
曹务实心底其实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位殿下是为何而来的,如今她直接说出口,他也是避无可避,只能无奈表明:殿下,此事我也是实在无可奈何啊,旁的藩国的使团来大周,我一个人便可以签下同意文书。()”
“偏偏这个北纥,三个月之前他们的骑兵才刚在边境,杀害我们十几名老百姓,当时您还未来鸿胪寺,此事乃是我亲自前去边境谈判,北纥人竟只同意赔偿三十头羊,我们一个老百姓在他们眼中,竟只值不到三头羊。”
曹务实虽然是老狐狸,却也不是没有责任心。
此事乃是他当时亲自参与,对那些狂妄嚣张的北纥人,他自也没什么好感。
恨不得立即回绝他们派遣使团的要求。
“幸亏当时边境军民一心,大家义愤填膺,更有人直接抓住了落单的北纥骑兵当场斩杀,这才震慑住了北纥人,是以这次很多人都怀疑北纥派遣使团,是别有用心,倒也不能怪有这种猜测的人。”
曹务实说了这么多,谢灵瑜直接问道:“所以寺卿大人也觉得,北纥使团不该被允许来大周对吧。”
她这话太过决断,斩钉截铁到让曹务实都有些措手不及。
“倒…倒也不是这般,”曹务实赶紧找补说:“我只是觉得,北纥使团如若要来大周,不管是前来的人员规格,还是所携带之物,都必须经过严格甄别和检查。”
谢灵瑜点头:“看来寺卿大人,心底还是同意让北纥使团前来大周。”
曹务实这下是彻底愣住。
都说他是滑不溜手的人物,可是他这下突然发现,自己的脖颈被人狠狠捏住了。
这位小殿下完全把他拿捏了。
“殿下,要不此事我们再行商议商议,”曹务实赶紧说道。
谢灵瑜这才露出些许轻笑:“此事我想到时候必是要圣人定夺,所以大人最好还是跟我说些实话,我心底也好有个数,这样才能与大人共进退。”
“殿下要跟我共进退?”曹务实这下真被惊住了。
谢灵瑜倒也不是随便给他画饼,在这件事上,她确实也拿不定主意,真正能决定的还得是圣人,但是他们鸿胪寺得做好准备工作,这样不至于圣人问起来时,竟什么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谢灵瑜认真看着他:“我如今既是鸿胪寺的少卿,在有关鸿胪寺的事务上,我想我和大人理应保持一致。”
自然不是所有衙门都是铁板一块,有人的地方便有斗争。
特别是六部那样的地方,尚书和侍郎都可能是分属不同势力,两方能斗得你死我活,幸而鸿胪寺并非是吏部那等炙手可热的官衙,人人都恨不得往里面挤,故而鸿胪寺的人事倒也还算简单。
而且谢灵瑜虽然身份尊贵,却也没有夺权的心思。
不过她要是真想夺权,估计曹务实也是双手奉上,没有
()一丝丝抵抗的心思。
“殿下能这般想,那可真是太好了,”曹务实感激涕零。
谢灵瑜望着他,微微一笑:“寺卿大人又叫错了,您应该叫少卿。”
曹务实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说道:“对对,少卿大人,其实关于北纥使团,我是这般想的,当时北纥人在我们的谈判之下,确实足额赔偿了边境百姓。两方关系不宜再恶化下去。”
“但是这些草原上的人,实在又是冥顽不灵,傲慢嚣张的厉害,所以我们对待他们使团,一定不能态度太过温和,要不然他们可就会没完没了的找事儿。”
曹务实这会儿是真正的说了实话,简直是把自己跟那些北纥人打交道的情况,全都如实告诉了谢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