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山没说话,抓着门架也登了上去,坐在黎轻舟边上。
他们面前是漆黑如墨的宇宙,没有光亮,仿佛无尽的虚无。
“唉,都怪盖顿和法奇,”黎轻舟不满地嘀咕,“他们那个位置还有太阳、地球和星空,景色比我们好多了。”
“还好吧,”谢重山模仿着黎轻舟也躺了下来,“不喜欢黑夜吗?”
黎轻舟的声音很轻:“我小时候吧,就喜欢看星空。”
“总觉得世界很大,人活一辈子也抵不过一粒尘埃。”
“黑夜像一场永远的沉眠,再也不会醒来。”
“一旦意识到这点,我就会忍不住钻实验室,直到自己忘记那种感受。”
谢重山点头:“我懂,就是单纯的怕死。”
黎轻舟笑出了声音:“嗯,你没说错。”
谢重山回忆了下:“我曾经也有段时间很害怕。”
“那时候刚从布鲁逊离开,被调往阿拉洛加。”
“跟你现在差不多吧,大概二十六岁。”
“半夜总会梦到在布鲁逊执行的任务,有一段时间甚至分不清现实和过去。”
“然后我就会一个人驾驶机甲到冰川上看极光。”
“极光很美,很宏大,而且每一天都不一样。”
“能让我一点点平静下来。”
“整整两年我都是这么过的。”
黎轻舟侧过头看向谢重山:“那你后来还有再看过吗?”
“没有,”谢重山笑笑,忽然开口,“其实对我来说,你和极光很像。”
黎轻舟愣了下,他和极光八竿子都打不着,哪里像?
谢重山没有解释,只是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在静默无声的对视中,黎轻舟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好像听懂谢重山的意思了。
他和极光像不像不重要。
重要的是谢重山的潜含义——
“你像冰川上我每天都要去看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