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不是砍人是切菜啊,“把刀放下,替我打几个鸡蛋,把酸菜洗一洗就可以了。我来片鱼。”
“噢。”他颇有一副被大材小用后的丧气感,但仍然放下了菜刀,开始帮忙打鸡蛋。
他有着无懈可击的推理能力,但对厨房这块弹丸之地却一窍不通,鸡蛋的碎片弄进了蛋液里,洗酸菜时也差点给我倒了洗涤剂。
“对不起,莴苣断掉了。”他举着断成两截莴苣,垂头丧气道,“它太脆弱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不该笑他,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清溪溪,做饭真的很不容易啊,你好厉害啊。”
乱步站在旁边看我处理黑鱼,语气夸张地赞美我。
黑鱼是刚被宰杀的,十分新鲜,开膛破肚后,我把鱼肚里冲洗干净,就开始片鱼了。
“熟能生巧而已,我什么都不会,但是很早就自己做饭了。”
“为什么?”他又问。
“当网球部经理时,做的更多的是营养餐,偶尔会给队员们带便当和果蔬汁,后来去了俄罗斯,那里的饮食不太适合我,而且我很喜欢中国菜。”我迅速将鱼肉片好,放进了盘子里,“花丸外婆是中国人,很会做中国菜。你会觉得她做饭难吃,是因为她生过病,现在味觉很迟钝了。”
乱步没吭声,垂下了眼眸。
“你不吃她做的饭,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在那之后,她就连给我做饭,放盐都开始用定量勺了。”
花丸外婆大概很怕连我也不吃她做的饭,她虽然看上去很潇洒随性,但实际上她很在意我们的感受。
她希望能给我们最好的,她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这一点只有中原中也意识到了而已。
“对不起。”乱步顿了顿,说,“我会去向花丸外婆道歉的。”
“嗯?”我想要缓和与他之间的气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那以后花丸外婆再做咸的要命的菜,你也肯吃咯?”
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当然是由本侦探协助花丸外婆放调料了。我的舌头可是最棒的哦。”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花丸外婆做菜,乱步负责尝菜和放调料,应该就能万无一失了。
我去外面阳台晾了个衣服,回厨房时又听到了乱步的叫喊:“清溪溪,我的眼睛坏掉了!”
他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捂着眼睛。菜板上是被他切开的洋葱。
“洋葱汁渐到眼睛里去了!”
“别用手揉,过来,我给你洗一下。”
我拧开水龙头,抽了一张厨房用纸,打湿后擦了擦他的眼睛,反复几次后,他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他的眼圈泛红了,眼睛里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我好像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他开始自责了。
“也不算没帮上忙,做饭这种事是要慢慢学的。”如果不是他,我今天根本不想做饭,“我教你,把洋葱切开来放在水里泡一下,过会儿就不辣眼睛了,当然了,提前放在冰箱里冷藏一下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