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天那个食堂,饭的颜色变了一些,从屎黄色变成了绿色。
质感让人想起藻类丰富的池塘淤泥,甚至连味道都那么一致。有股植物的腥味。
谢东壁拿勺子搅拌了两下,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烧灼的胃舒服了一点。但嘴里那股恶心的腥味却挥之不去。
海因里希夸赞道:“你适应得很快嘛。我还以为你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呢。”
“……”
“毕竟你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用消毒水洗手的人。”
海因里希用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袖擦了一下嘴,“今天要一起睡觉吗?”
这句话,海因里希说得格外坦荡。
谢东壁的勺子一顿,看向海因里希的目光充满堤防。
谢东壁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事业,未婚。但这不代表他的思想保守又纯洁。
末世里,找不到异性时,也有不少偏瘦弱的男孩子被撅。饭都吃不饱了,大家也不是那么挑。
海因里希嘲笑道:“你想哪去了?别太自恋了。”
他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翻了个面,露出下方的标记。
那是研究所的图案。只不过,颜色和款式,跟谢东壁穿的制服有些不同。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你?我也是研究所的,不过咱们可能不在同一个区。路德维希·F·海因里希,我的全名。你是新来的吗?还是职级太低了,开会从来没见过你。”
谢东壁看着这件衣服,平静的面容多了几分震惊。
他震惊,并不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了同行。
而是因为海因里希的这件制服,分明是上一世中后期的款式。
“……你,再说一次现在是几几年呢?”
谢东壁的声音有些艰涩。
“27年,新历27年。怎么了?”
昨天海因里希问过他,今年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谢东壁回答的是27年,8月11。
但他指的是公历27年,末日之前。
谢东壁推了一下眼镜:“没什么。只是觉得,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谎言。这个谎言比我想象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