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舟微微挡在许文玲的身前。
他接过文件袋,浏览起这几张写满文字的纸。
元问心和赵思嘉套近乎的对话,往赢舟的耳朵里钻去。
他们其实站的足够远,只是赢舟异化后的听力范围远超常人。
“赵老师,没想到是您来啊。我听说你都快升副主任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不会又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那糟老头子。”
“这个被祸害污染的寄主,是我朋友的妈妈,还麻烦您多照顾一下了。如果出事了,他会跟我拼命的。”
“我们是正规机构。不做人体研究也不是疯狂科学家,工作人员每周都要进行精神鉴定的。别把研究所想的那么可怕。”
“好吧,说起来,裴天因是不是快痊愈了?”
赵思嘉:“裴天因?哪个天哪个因?”
元问心显而易见地愣住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还有一些茫然。
“没有吗?”
赵思嘉蹙眉:“院里每一个感染者的案例我都看过,我很确信,没有一个叫裴天因的人。”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元问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态。
赢舟始终垂着眼眸,就像是在认真看协议一样。
他握紧手里的笔,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递了回去。
赵思嘉把文件收起,看向了赢舟身后的女人:“许文玲是吗,您好。以后我就是你的第一责任人。来,跟我上飞机吧。”
她的语气很温和,这极大程度地缓解了许文玲的紧张情绪。
许文玲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了头:“小舟。”
她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手微微抬起,又放下。
许文玲说:“你高考加油。”
赢舟低下头:“……好。”
许文玲跟在研究员的身后,她走进廊桥,越走越远,身影逐渐变得小小的,像是装在玻璃盒子里的小蚂蚁。
赢舟长久地望着那个背影。
“在想什么?”
元问心发现,和赢舟相遇后,他特别喜欢说这句话。
赢舟回答:“我只是想起小时候,她带我逛商场。想买裙子。但带的钱不够。最后给我买了书。我拿着书,跟她说,等我长大赚钱后,要给她买好多漂亮的裙子。”
但她成年后,唯一一件别人送的裙子,是元问心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