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年喵喵两声,算是回答了龙君的话,砚辞再道:“那你也一定找了很久。”
窗后枝叶婆娑,万籁俱静,砚辞道:“想必,他对你而言,也是很好很值得的亲人。”
值或不值,这不是岁年经常思考的问题,而岁年听过不止一人骂纪沉关伪君子真小人,他到底是好是坏,只在岁年心中有个定论。
那个笨蛋。
岁年揣手在肚下,或许是离云盖宗太近,他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想要找个人聊聊往昔,道:“你要听吗?我讲给你听好了。”
人界燕历三百三十年,乌云盖雪还是在云乡各处打猎,阴雨连绵的天气令它格外恹恹,每日只想找个干燥的地方打盹。
那给它上过供的孩子有阵子没见了,猫咪很快把对方忘了个干净。
乌云盖雪有丰富的打猎经验,但天公不作美,这样的鬼天气连耗子黄鼠狼都不出门,便只能去人的地盘摸鱼偷肉,或与其他猫狗打架抢食,每回搏斗体力消耗后,还要能及时找到藏身之所。
这很铤而走险,但这便是生存之道。
乌云盖雪实力很强,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它自诩打遍天下无敌手,打得过群猫,却打不过群人。
总有人以虐待他们这些生灵为乐。
“哈哈哈!终于给我逮到了!”
“哎嘿还想跑!”
“这眼睛宝石珠子似的,这回谁来玩?”
“小东西,你点子背撞上来啦!”
河岸边的巷口,乌云盖雪被团团围住。
放在平时,这三四个小孩子他铁定能对付,纵然打不过还能跑,可好巧不巧,乌云盖雪方才结束场恶战,东西还没吃进肚子便被这几人一脚踢开老远。
他们这几个少年来势汹汹,像是憋了一肚子火,却都长了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乌云盖雪被按在地上,变得灰灰的肚腹被用力踩撵,它尖叫到破音,可暴风雨来前的天穹鸣雷阵阵,太轻易便压过它的呼救。
恍恍惚惚中,乌云盖雪听见了河流湍急的奔涌声。
它竭尽全力咬上拎着他的手。
“啊!小畜|生还敢咬老子?!”
对方吃痛,然而乌云盖雪失算了。
它没有被松开,而是被狠狠甩了出去。
乌云盖雪脱力,在落水的瞬间,竟同时听见了“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坠河声——
岸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乌云盖雪听见了,心里不由大骂。
人有人救,老子却要一命呜呼在此!
谁知又听到了破水声,转瞬间,一只冰冷羸弱的手将它托出了水面。
乌云盖雪在瞬息间认出了来人,竟是给它上供鲜鱼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