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没有,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心有余悸,怕你见了真身就该镇收我了。”艾叶坦白道:
“将手放上来,倒是可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手给我嘛。”
顾望舒将信将疑间被艾叶抽去了手中箸,矜冷的目光随牵走的手一并落到触感柔软的头顶。
他指尖微屈,是一种按耐不发的冲动。
艾叶的发顶像极了清虚观内夜色下蹭着手与自己讨饭吃的猫,他常在怀中偷藏的厨余烧鸡——自从艾叶来后再没机会分与那些猫儿吃了。
“矜持什么,摸两下也不会咬你。”
顾望舒瞳仁骤震,手心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拱,搔得发痒。
艾叶偷偷窃笑,眯起眼睛松了口带刺骨寒意的妖气。
团团白雾缭绕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成了股冬日融雪的香气。
顾望舒捏了下去。
眼睛猛地睁大。
这是……
艾叶头顶竟幻出对儿毛色灰白,肥软厚实的大耳朵!
他晃神一看,不似猫耳轻薄,也不似雪狐耳尖锐,别说还真有几分虎耳双目的纹样,只是毛色又对不上。软弹得像大块糯米糍,隐约略带些乳香,揉起来十分舒服,若是稍微用力捏成一坨,还能自己“咻”地展开。
好可爱。
好舒服!
未免也太好摸了吧?
艾叶沉溺得意中,闭眼洋洋享受,喉咙中的呼噜声传出前一刻,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咝……
怎么有点儿疼。
向来稳重寡欢的道长这会儿手劲抬高不少,他不知顾望舒自小便喜欢些毛绒绒的东西,无论儿时偷养过的小土狗,洛安山上喂得胖成猪的野猫,还是后山一窝窝团子似的幼兔。
而今这坨大耳朵进了手掌心,轻重早没了谱,顾望舒起身挨到艾叶身侧,干脆上了双手分揉起两端的耳朵,脸上腾然酝出气色。
“诶,那个,轻……哎哎!”
艾叶的耳朵开始发烫,里边好像有细小的针在扎,可那双手并无收敛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像捏泥巴似的反复搓团,弹开,捻揉,摇晃,拉拽——
哪儿来这么大动作的啊!
艾叶赶紧揪住自己两边耳根子,好一顿挣扎扑腾,龇牙咧嘴叫道:“疼,那是肉做的,疼!”
岂料顾望舒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反驳道:“你竟有如此兽耳,为何要一直藏着?”
“发什么疯啊,这是我耳朵,不是泥巴捏的玩物!揪不下来!!!诶……诶诶诶你!!!别!扯!啊!!!!”
艾叶又慌又疼又急的,耳朵是敏感极了的部位,哪受得起这般蹂躏。浑身一个激灵,大汪眼泪都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