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没有身孕,这个理由太可笑了。
可笑得眼睛又酸又疼又滚烫。
“芊芊……”
秦川叫苏浅浅的时候声音很轻,生怕稍微大一点就将她震碎了。
他眼睛里的心疼与愧疚牵动着苏浅浅的心脏,一阵有一阵疼得发慌。
这股心疼不是为她,是为可怜的苏芊芊。
他走过来轻柔地将苏芊芊抱起,将近一米九的壮汉此时却用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块一碰就碎的玻璃,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将苏浅浅抱回家的时候,秦贺氏看到苏浅浅明显一愣,没想到“苏芊芊”竟然还能活着回来,惊讶难以控制。
随后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只是端着茶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她抖,苏浅浅也抖。
从看见就往秦川的怀里钻,将“害怕”一词表现的淋漓尽致。
秦贺氏的脸色有点挂不住,嘴角往上拽了两回也没笑出来。
“芊芊,我都说了,你已经嫁给阿川做媳妇了,就不要老想着逃跑。
你如果真的瞧不上阿川,觉着阿川配不上你,你就坐下来和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们家又不是不讲理的地方,可你非要逃跑。
这里的山路你不熟悉,跑掉了也就算了,可这里豺狼虎豹那么多,你若没跑掉,那可如何好?”
没等秦贺氏将心疼的话说完,苏浅浅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阿川瞧见,心疼更重。
苏浅浅扯扯秦川的衣袖,抽噎:“川娃,我没想逃。我只是跟着娘去采菌子时,不小心迷了路。”
川娃地下巴轻轻蹭苏浅浅的额头,轻声道:“我信你。”
约莫半刻钟,一帮子人围着大夫过来了,一会儿对苏浅浅嘘寒问暖,一会儿与秦贺氏咬耳朵。而秦贺氏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偶尔会看一眼苏浅浅,吝啬阴晴不定。
人很多,但苏浅浅一眼认出来跟在后面脸色阴沉的男人。
秦家的主人,秦铁,秦贺氏的丈夫,秦川的爹。
秦铁已经四五十岁,身体依旧硬朗,只是常年的劳作让他有些驼背,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
从大夫来,到大夫走,男人没说一句话。
但苏浅浅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原主苏芊芊六岁被秦铁抢到这深山野林,如今已有十二年。
与秦川成婚五年安分守己却突然间不管不顾地逃走,村子里定会对秦家有所说辞。
若真头也不回地跑掉倒也罢了,偏我傍晚衣衫不整满身伤痕地出现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