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我放慢脚步,他也放慢脚步。
拳头硬了。
我没好气地问:“你不会说人话,难道也听不懂人话吗?”
隔着五米远,他慢慢地拉下衣领。
“棘。”少年垂下眼眸,声音像此刻吹过长街的风一样轻柔,“我的名字叫狗卷棘。”
十分钟后,我和狗卷找到了一家药店。
我在货架上拿了两瓶酒精和两卷绷带,然后朝正在发愣的狗卷抬了抬下巴:“自己去付钱。”
狗卷点点头,摸出钱包去柜台缴费。
“感谢光临,这是找您的零钱。”
他从营业员手里接过钱,仍然不说人话,低声说了句:“鲑鱼。”
营业员没听懂:“您说什么?”
狗卷:“……”
“他说十分感谢。”我又重操旧业,当起了嘴替,“他是个外国人,还不太会说日语。”
“原来如此,真是抱歉。”营业员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请别放在心上。”我继续当着嘴替,然后拎起酒精和绷带,离开了药店。
狗卷小碎步跟在我的后面,小声说:“谢谢……樱溪酱。”
樱溪酱这个词明显说的比原来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和他挨打之前的那声“抱一下”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转头斜了他一眼,他赶紧竖起衣领挡住脸,但没被挡到的耳根子却红红的。
“为什么在药店里不说人话?”我在长椅上坐下,将酒精和绷带扔给他,“自己上药。”
狗卷边拆绷带边说:“因为我是咒言师。”
“咒言师?”没听说过。
“是咒术师的一种,咒言师的语言会生成诅咒效应,所以平时我只会用饭团和别人交流咳咳咳——”
狗卷剧烈地咳嗽起来,嗓音也变得沙哑。
他装了一天哑巴,突然开口说这么多话,估计呛风了。
瞥见他唇角的血迹,我想视而不见,但转念一想——
一罐蜂蜜水也贵不到哪去。
“等我一下。”
转角处就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我快速跑过去,从自己为数不多的硬币里,拿了两枚投进去,买了一罐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