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熟悉感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但又切切实实存在,棠袖不自觉对着小官多看了几眼。
“小姐。”
流彩这时出声:“再不歇,明儿该起晚了。”
明天约好了上午要试新做的夏衣。
棠袖嗯了声,流彩再熄掉小官附近的一盏灯,掩上门离开。
屋内忽的陷入沉寂。
小官缄默着,也不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跟木头桩子似的。
棠袖觉得有趣,难怪他不是最先被流彩带进来的,这也太老实了。
他不说话,棠袖说。
“该会的都会吧?”棠袖问。
小官还是不说话,只点头。
棠袖道:“把剩下的灯吹了,上来吧。”
剩下的灯只余两盏,小官先吹了他附近那盏,接着走向棠袖靠坐着的床榻,在棠袖微眯着眼看他时,不紧不慢吹掉榻边最后一盏。
室内彻底变暗,棠袖收回视线,管这小官到底长得如何,还是那句话,男人吹了灯都一个样,好用就行。
若不好用,再换个新的便是。
棠袖漫不经意地想着,见昏暗中小官上得榻来,朝她近了近,宽阔的肩背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严丝合缝。
她这才发觉这小官是真高,估摸着跟陈樾差不多。
一想到陈樾,方才那点被转移的熟悉感悄悄绕回来,棠袖不由又眯起眼盯着小官瞧。
明明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只依稀能辨得属于小官的轮廓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一如方才的安分木讷,可莫名的,棠袖就是知道他准备亲她,便道:“别做不必要的事。”
话落,小官顿了下。
他似乎是点了头,然后朝她更近了。
因为才清洗过,他身上泛着湿漉漉的水汽,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减,水汽渗入呼吸,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而他实在太高大了,使得他越靠近,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就越强烈,同时那点熟悉感也越浓郁。
棠袖忽然有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