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看棠袖神色恹恹,一副熬了大夜的模样,冯镜嫆只以为她认床,便接过她手里歪斜的茶盅,没让茶水洒她雪白道袍上:“先忍一忍,吃点东西。”
怕她忍不了,又说:“你青黛姑姑在做酥油松饼,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果然,棠袖立刻强撑起精神坐好。
撑到酥油松饼出炉,青黛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端上来,浓郁的油光热气腾腾地直往外冒,看得人食指大动;再盛碗香甜软糯的粳米粥,搭配几碟各色的时令小菜,虽说棠袖还是困得眼皮要很艰难才能抬起,但这并不妨碍她边吃边夸青黛姑姑的手艺又精进了。
青黛听得眼角细纹都要从一条变成两条。
冯镜嫆催促:“还不快吃你的。”
吃饱喝足,冯镜嫆带棠袖进屋,让她去自己平时打坐的罗汉床上睡觉。
棠袖堪堪在离床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
她谨慎道:“我爹没上过这张床吧。”
别的不提,单她爹惯用的熏香就没她娘用的好闻,她怕她又不困了。
冯镜嫆:“啰嗦。当然没上过。”
棠袖这才放心地让流彩给自己脱鞋脱衣,往床上一躺。
冯镜嫆也上了床坐她旁边,抽出她发间木簪,拿白玉篦子给她通头发。
一下一下,轻柔又舒缓。
大约是母亲的气息太过熟悉,动作也太过温柔,棠袖躺着躺着,困意愈发上涌,居然真的睡着了。
直至冯镜嫆把她叫醒,棠袖恍惚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次好像没做梦,难怪能睡这么踏实。
棠袖打个哈欠,拾掇一番随冯镜嫆去正堂。
到的时候,三房一家已经在了。
二房的嫡子还没来,棠袖便坐到三房的妹妹旁边。妹妹先说了句姐姐好,然后小意地问姐姐夜里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瞧着没昨日的红润。
话落,就听瑜三爷一笑。
抬眼望去,瑜三爷笑容十分莫名:“可别是想某人想的。那什么,相思成疾。”
闻言,棠袖还没做出反应,韵夫人已经一胳膊肘重重捣过去。
瑜三爷顿时嗷一声。
就这还没完,韵夫人又拿眼刀剜他,疾什么疾,就你长着嘴能说是吧,要疾也是你疾!
韵夫人快恨死瑜三爷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