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终如愿吃上了八个猪蹄,口感稍硬,因为某人水放少煮干锅,现在还有一层不明物质糊在锅底。
而桌上那盘炒成西红柿鸡蛋酱的黏稠物就是云泽唯一的拿手菜。
陆终一只手不方便,云泽还在他的指点下做了拍黄瓜,黄瓜拍的稀碎,现在更是醋的发苦,陆终面不改色的熟练用左手夹菜,吃完还要夸一句:“你很有天赋。”
云泽半信半疑尝了一块,竟毫无察觉:“确实还行,我还以为醋放多了,现在看来刚刚好。”
陆终仔细品味了下那道醋拌黄瓜,心想:以后绝不能在家做拍黄瓜了。
两个人和平友好地吃完了晚饭,谁也没有提起在管理局时的话题,甚至陆终进去洗澡的时候云泽还准备钻进去互帮互助,被无情的关在外面:“谢谢,我自己可以洗。”
“可是你的伤口……”
“我是妖精,”陆终死死抓住自己的浴巾:“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
“是吗?”云泽将信将疑,末了还转身问了句:“你发烧了吗?”
陆终不明所以:“嗯?”
“我看你脸很红,我以为你发烧了。”
陆终:“……没有。”
陆终飞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却没在家里看见云泽,有些失落,把毛巾随便往沙发上一搭,只围着条浴巾去找吹风机。
他刚拿起来去找插座,就被抱着被子进来的云泽吓了一跳:“怎么又回来了?”
“你是伤患,”云泽把被子团了团扔在沙发上:“我决定这两天过来照顾你。”
陆终拿着手里的吹风机不知所措:“可是……我家没有客房……”
陆终家里三间卧室,一间是主卧,一间改了书房,一间改了巨大的储物室,要说睡觉的地方,除了卧室就只有沙发了。
“说是要照顾你,”云泽理所当然地道:“当然睡一间卧室啊,不然你要是半夜突然发烧、发炎什么的我怎么知道。”
陆终本来想说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虽然精怪化形是凝聚自己的精气而成,但四肢终究只是末端,伤害没有那么大……
看着云泽那张真诚的、不带任何私人欲望的脸,陆终在他的灼灼注视下点了点头:“好。”
“快去把衣服穿上,”云泽瞧了眼他手臂断开的地方,已经结了痂,隐约能看见从血痂下面露出来的嫩红色的血肉:“着凉了怎么办?”
陆终只得乖乖站好,任由云泽给他拉过另一边的袖子:“这两天麻烦你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云泽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抬眼直视他。
陆终点了一下头:“嗯。”
云泽自己是个不拘小节的妖,泥潭里滚过,血肉模糊地打过,也跟一群叽叽喳喳的妖族勾肩搭背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过,因此他自己对于妖族亲近的排斥感没有那么强。
但是陆终应该是不一样的,这个人有洁癖,用肉眼就能看过来,衣服永远都是不带一丝褶皱,整个人和家里都是恨不得一尘不染,也很抗拒别人的触碰。
云泽很理解,他见过的很多小妖都是这样的,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会对着靠近他们的同类伸出爪牙。
陆终无奈地看着云泽在大床中间堆的被子:“其实不用……”
云泽挠了挠鼻子:“是我睡觉有些不老实,再说了,哪有好朋友睡一个被窝的,也太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