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稷负手而立,凌厉的目光扫过拦路侍卫,冷声又道:“人,本王带进去了。”
“多谢翊王。”
柳姝妤跟在萧承稷后面踏过太尉府门槛,因太过急切,她入府后急急往堂厅去,并未等萧承稷。
纸钱漫天纷飞,丧幡飘扬,府上肃穆,气氛凝重。
萧承稷唇角紧绷,眼帘里的那抹纤瘦的身影越走越远,他不觉加快步子,追上上去。
“五弟去哪了?此等大事让你独自前来?”萧承稷问道。
柳姝妤听出他语气不好,有些错愕,作为兄长的萧承稷竟有几分叱责萧承泽的意味?
柳姝妤眉目微敛,解释道:“事发突然,相公不在王府,妾身已派人去通知。”
前两日侧妃噩梦缠身,萧承泽带她去了大相国寺礼佛驱魔。
思及至此,柳姝妤面上添了几分落寞之色。
萧承泽还是更喜欢侧妃多些,彼时她已有身孕,孕吐难耐,萧承泽只是嘘寒问暖几句,而侧妃夜里梦魇缠身,他便紧张急了,带了侧妃去寺庙,驱梦魇,安心神。
甫一话音落,柳姝妤看见着丧服的母亲立在廊檐下,她敛了落寞的神情,对萧承稷福福身,朝母亲奔去。
母女相顾无言,泪眼湿轻衫。
灵柩入目那刻,柳姝妤悲怆万分。
偌大的“奠”字如刀刻般,令她刹那间痛得无法呼吸。
明明长兄出征前还答应过她,要毫发未伤回来。
不过是去边关震慑敌寇,怎一去无回?
柳姝妤本想着待长兄回来再告知众人她有孕的喜事,可如今的局面,她着实说不出口。
灵堂里哭声一片,柳姝妤跪在团蒲上,木讷地烧着纸钱。
小腹时不时传来阵痛,柳姝妤并未当回事,兄长怎会说没就没呢。
夜已深,凉风飕飕。
天色渐黑时,前来吊唁的人逐一离开,唯有萧承稷还在灵堂。
冷风袭来,萧承稷眉心紧拧,在山岚耳边低声吩咐。
山岚旋即离开灵堂,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件披风。
披风披在柳姝妤身上,山岚低声道:“王妃当心身子,夜里风大,莫要着凉。”
这厢,一身丧服的柳二郎看见妹妹从衣袖掉落的剑穗,恍然间想起一件事。
他起身,从灵柩后面端出个木托,里面赫然放着枚带血的剑穗。
柳二郎道:“大哥被发现时,手里紧紧握着你送的剑穗。”